陶母也從來都沒把謝宸睿當成外人,見他跑進了花園,便知他是要去找思妤,還大喊了一聲,“思妤在她房裡,在房裡。”
謝宸睿一陣風似的跑進了陶思妤的房間。
她正站在窗前,怔怔地發呆,一雙大大的杏眼高高腫起,淚痕未幹,且還有著重重的黑眼圈,定是昨夜她並沒有睡好。
“思妤。”謝宸睿快步趟了進去,問道:“皇上為咱們賜婚了,你知道了嗎?”
聞言,陶思妤轉過頭看著他,有些傻愣愣的。
昨天晚上,當她聽說皇上有意讓謝宸睿成為怡樂公主的駙馬時,她心裡又酸又疼,似有幾萬只螞犧在咬噬著她的心肝似的,攪得她難受萬分。
天亮以後,他並沒有來接她去宮裡當值,以前他不是這樣的。但是陶思妤知道,從今天起,她必須要習慣沒有他的日子。
說得好聽,女子要獨立自主、自食其力。可她就是不明白,為什麼女子一成親就不能出仕呢?這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麼沖突啊?
她渾渾噩噩地在宮裡當了差,一整天茶飯不思、問非所答。
熬到散了值,在騎馬回家的路上,陶思妤咬著嘴唇下定了決心。她從小就和謝宸睿一塊長大,從來也沒分開過一天。之前她覺得,就算她離開他,那也沒什麼大不了。可她現在嘗到了分別的滋味,特別是那種明明知道他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見的滋味,她簡直受夠了。
她喜歡謝宸睿,不要謝宸睿娶怡樂公主,因為她要嫁給他。可她也喜歡禦林軍這份工作,並不想辭去,她就是要兼顧愛情與事業,反正謝宸睿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一旦下定決心,陶思妤就準備掉轉馬頭,去謝府找謝宸睿講個清楚的,可她卻眼尖地看到前頭有禦林軍侍衛護個著黃門小太監進了自家的府門。
咦?這是怎麼了?怎麼會有小太監去她家呢?陶思妤連忙策馬回了府。
原來小太監是來她家宣旨的,皇上下了旨,替她與謝宸睿賜婚。聽到這訊息,陶思妤傻乎乎地張大了嘴,後來還是在自家爹孃和謝母的提醒下,這才上前領旨謝恩。
陶思妤完全無法消化這個重磅訊息,便深一腳淺一腳地回了自己的房間。不是說皇上看中了謝宸睿,要招他為東床快婿,當怡樂公主的駙馬嗎?怎麼一轉眼皇上竟下旨賜婚於她和謝宸睿?
謝宸睿到底在搞什麼鬼?
還沒等她想明白呢,謝宸睿就沖到了她的面前,這就令她更加迷茫了。
不管賜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以確定的是,君無戲言。所以說,她和謝宸睿的婚事已經坐實了。
那麼,她自己願意嗎?陶思妤無助地撫著自己的心口。
昨天夜裡初聞他很有可能會娶別人的時候,那種撕心扯肺的痛苦與剛才接到皇上的賜婚聖旨之後,心中的那種無法言喻的狂喜簡直成了鮮明的對比。
“思妤,有了皇上的賜婚,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謝宸睿激動地說道。
陶思妤面上燒得慌,咬著嘴說道:“那些有的沒的先放一旁,我可要跟你先說清楚,就算是皇上賜婚,我也不辭官。”
謝宸睿一怔,無奈地笑道:“好,你真不想辭官,那就不辭了。”
“真的?”她喜出望外、不敢置信地問道。
他苦笑,“真的。”這丫頭,寧願不嫁他也要出仕,他還有什麼法子?更何況,他真正在乎的,是天真單純的她,日日與一幫俊美的年青侍衛在一塊,這讓他很沒有安全感。
“宸睿哥哥,你真好。”陶思妤簡直要喜極而泣了,想了想,她又問道:“那皇上和怡樂公主不會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