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顧不上去看汪大東，但耳朵能聽見汪大東大聲道：“還可以！最後一圈，別減速！”
關柊忍了忍發沉的腿，咬了咬牙又提了速。
繞著跑道又跑了半圈，經過汪大東所在位置的對角線，那塊的草坪上擺了幾個裝體育器材的集裝箱，正好擋住了關柊能看到汪大東的視線，等到她跑過集裝箱，卻發現汪大東徹底從她的視線裡消失了。
拿著秒錶站在那裡的人，換成了煞姐。
關柊心裡納悶，忽略腿上的酸沉，最後半圈加速沖了過去。
煞姐按下秒錶：“不錯嘛，2分57秒8，跑進三分鐘了哎，這是你最好的成績吧。”
關柊喘著氣，緩慢地往前走，防止乳酸堆積：“汪大東呢？”
“他說他有事，”煞姐聳聳肩，“把秒錶扔給我就走了。”
“有事？”
“你不知道我當然更不知道了……哦對了，他讓你別找他，一會兒就回來。”
汪大東從來不會這樣不解釋清楚原因就離開的，甚至，基本上除了關柊故意有事要把汪大東甩開，他們很少會分開。更何況這次，汪大東一看就是預謀已久，故意趁關柊看不見他的時候離開的。
她以前覺得很多事情沒有辦法跟汪大東解釋，常常找藉口把他支開甚至有時候連藉口都不找……現在她總算能體會到，這種被丟到一邊的感覺了。
之前那些事情她不告訴汪大東，是因為她不想讓汪大東卷進更加複雜的環境中或是不想汪大東擔心，但仔細想想，她主觀上的為汪大東好，又真的是汪大東想要的嗎？
接下來的體育課講的是網球，關柊慢慢挪去了網球場，但沒跟著終極一班去站隊。她腿軟得都快站不起來了，幹脆就坐在網球場邊上的椅子上，一邊坐一邊輕輕揉腿。體育老師來叫過她，但看她的情況，似乎真的不能參加體育課了，就沒再逼她。
煞姐趁自由活動又來找她了，往她旁邊一坐：“你至於嗎？”
“……啥？”
煞姐很做作地嘆了口氣：“有些人啊，天天裝作無所謂的樣子，現在人家才剛離開，就魂不守舍成了這樣。”
什麼剛離開，明明都走了快一個小時了。
“成語用得不錯，最近國文有進步。”關柊臉垮下來，“跟老師說一聲，我先回班了。”
關柊站起來的時候一個腿軟，差點又坐了回去，不過最後撐著椅子扶手還是站起來了，在煞姐老媽子般擔憂的眼神下，拖著腿慢悠悠地往只有終極一班的那棟廢樓走。
她沒直接去終極一班，而是先去了趟同一層樓的女更衣室，這個女更衣室使用的人不多，所以班裡為數不多的女生手裡每人都有把鑰匙，她低著頭拿著鑰匙把門開啟，微一抬頭，視線一掃，似乎看到面前站了一個人。
關柊震驚地重新看了過去，那裡果然站了一個人。
個子不高，才差不多到她腰間，一個小男孩兒。
和照片上的小汪大東長得一模一樣……汪阿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