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了大三,關柊在關珉的安排下開始進律所和法院實習,關珉用心良苦,有意想讓她體驗不同的工作環境,更審慎地為未來的方向做打算。關柊珍惜機會,對待實習工作的態度很謹慎,再加上她長得好,說話辦事也靠譜,前輩們對她都印象不錯。
不過,不是什麼法學學生都能在大三的閑暇時間有這種機會的,就連前輩們對她高看多多少少也有關珉的加分在,只是關柊對這些前輩不構成威脅罷了;但一換到同齡人,就難免看她不順眼。雖然關柊沒要工資,也沒有佔據任何人的工作機會。
關柊在茶水間沖茶包的時候正巧遇上一個同校學姐,比關柊大一歲,實習期將滿,說話就開始有些不顧忌,一瞥眼看到關柊手機裡她父親發來要接她下班的微信,不由得口氣怪異道:“真是個好爸爸。”
爭這種口舌之快沒有意義,關柊沒答話,只笑了笑。
這位學姐沒有真的那麼沖動,這話是看在周圍無人才說出來的,誰料她話剛說出口,茶水間門口就探出個穿著白襯衣的年輕男人,儀表堂堂,清雋優雅:“我的咖啡還有五院的訴訟文書?”
關柊轉過身看他:“戴律師,我做了一份。”
戴律師,戴林月,比關柊年長幾歲,一年前才從美國讀歸來,目前是這個律所裡擁有獨立辦公室的律師中最年輕的一位。
關柊畢竟沒有經驗,做的那份文書仍不完善,戴林月簡單給她講了些問題,拿起手邊的白瓷杯,剛放到嘴邊,聞到味道後又拿了下來。
戴林月苦笑:“我記得我要的是咖啡吧。”
辦公室雖然透明,隔音效果還不錯,關柊也不像在外面那樣一口一個“戴律師”那麼拘束了:“學長,阿姨不讓你喝咖啡的。”
她說的阿姨是戴林月的母親。關柊雖叫戴林月學長,但他們卻不是在學校裡認識的。兩人家裡是世交,從小一起長大,只不過關柊跟著戴林月的步伐,一路上了一樣的小學中學和大學,才會有這麼一個稱呼。
戴林月沒有再碰那個杯子,看向門外的方向道:“那位怎麼回事?”
說的是剛才茶水間的學姐。
“在學生會的時候我和她就有意見分歧了。而且她也沒打算留在a市。”關柊笑笑,“你們的紅圈所可留不住她。”
戴林月跟著笑:“紅圈所也留不住你吧。有什麼打算?”
“繼續讀書,”這一點關柊倒是很肯定,“還有一個學期,保本校的研應該沒問題,雅思和n1的成績也拿到了,就是不知道該不該留在國內。”
“我不建議你去日本。”
關柊也點頭:“我知道這不算很明智,但是……”
“我不是說那些原因,我相信你已經可以分析好利弊了,”戴林月打斷她,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去日本,我以後想要見你就難了。”
關柊不著痕跡地打太極:“怎麼會,幾個小時的飛機而已,你要是去旅遊,隨時聯系我就好了。”
又被拒絕一次,戴林月也不惱:“遠的不說,近期有什麼打算?我是說元旦。”
關柊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垂下眼:“你呢?”
戴林月道:“那要看你的安排了。”
關柊聽他這麼說,太陽xue一跳,把他桌子上的資料夾一收,決定開誠布公:“學長——”
“鼕鼕,”戴林月知道她要說什麼,“我是認真的。”
關柊迎上他的視線:“我也很認真。”
兩個人都很堅持,最終不歡而散。
回家以後,關柊父母又在飯桌上討論起監獄旁邊那套老房子的售賣問題,那套房子雖然是關柊長大的地方,但地段太偏遠,日後也不可能再去住了,a市限房兩套,留著也沒什麼用,不如賣了另買他處。
關柊私心裡不想賣,那個房子充滿了回憶,但也確實除了回憶以外別無她用,所以她不參與討論,回了房間,沒過多久又沖了出來:“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