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謝璇,卻是輕輕勾起唇角,笑了。
原來如此。
到了此刻,謝璇才覺得一直縈繞在心頭的陰雲剎那間雲開霧散,好似,這樣才對了,才應了她心底一直以來的不安,果然如此。
謝璇緩緩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往外踱去,陽光從門外射進,籠罩她周身,明明還是溫暖和燦爛,卻讓人覺得莫名的寂寥。
“母親,這件事,難道就這樣算了麼?”瞧見謝璇的背影,李氏覺得鼻頭莫名的一酸,她平日裡最是不管事,今日亦是忍不住道。
陛下那裡出爾反爾也就是了,可威遠侯府呢?雖然曹彧算是一個後起之秀,可威遠侯府這樣半路截胡,未免欺人太甚。當然可以推說是帝命難違,可是,這口氣,如何能輕易嚥下?而且,那曹大姑娘還與謝璇一向交好,這件事,怎麼想,怎麼都覺得憋屈。
肖夫人沒有應聲,低眼沉斂片刻,卻是抬起頭望向還跪在地上發愣的竹溪,問道,“你是何處聽得的訊息?”
竹溪恍惚回過神來,才驚覺夫人這是在問自己話呢,連忙應道,“是茶樓。姑娘三日之前,便派了差事給奴婢,讓奴婢每日都到茶樓上去喝半日的茶,聽聽旁人的閒話,回來才告知於她。”
竹溪說到這裡,心裡亦是有些驚疑,如今想來,姑娘的這一安排,好像竟是別有深意一般,難不成,姑娘竟早料到了會有今日之變故?
肖夫人沉吟片刻,又問道,“那方才那個叫竹笙的小子,也是姑娘的意思?”
“是!”竹溪低聲應道,“也是姑娘吩咐,在威遠侯府外看著動靜的。”
早先還覺得奇怪,不知姑娘要讓竹笙看的是什麼動靜,到了今日,卻是都對上了。
肖夫人深吸一口氣,望向李氏道,“現在,你怎麼看?”
李氏雖然並不怎麼適應這深宅大院當中的生活,卻絕對不是個蠢笨的,聽到這裡,還有什麼不明白?
“母親請恕兒媳愚鈍。只是……有情對上無義,兒媳心裡,為七妹妹不值罷了。”
謝璇一路回了娉婷院,將屋裡伺候的,盡數攆了出去。
蓮瀧在李嬤嬤屋裡照看著,竹溪還被留在正堂裡問話,鳶藍和汀紫雖然看出謝璇的臉色有些不對,但卻也不敢問,只得在門外急得團團轉,派了小丫頭去尋竹溪和蓮瀧。
謝璇進了屋子,卻是徑自從妝臺取了鑰匙,開了那個三層妝匣上了鎖的底層抽屜,從中取了個小巧精緻的錦盒來,將之開啟,從裡面倒出一對明月璫,還有一對玉鐲,並一支珠釵來,這些,都是這幾年,李雍陸陸續續悄悄送給謝璇的,謝璇自然是不敢拿出來戴,都統統鎖在了這妝匣裡,閒暇時,偶爾拿出來看看,也覺得心裡暖甜。
可是這一刻,光是看著這些東西,謝璇也覺得刺眼的疼,疼得她有些受不了了。左右看了看,大步朝著臨窗的書案走了過去,抓起案上的鎮紙,又快步走了回來,高高舉起鎮紙,就要朝著那些東西砸下去。
卻在要砸到的那一剎那,那鎮紙,又生生停住了……
謝璇的雙唇忍不住抖顫著,眸中神色掙扎,片刻後,她終究是頹然放下了手裡的鎮紙,雙肩亦是隨之垮下……
沒什麼了不起的。就是正牌的男女朋友,不也有分手的時候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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