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認錯至少能讓他消點兒氣。
齊慎緊緊盯著她,見她眼中,隱隱泛著淚光,望著他的目光,帶著分可憐,心下不由一軟,面上便是一狠,咬牙道,“別以為裝裝可憐我就能原諒你,不可能。你之前只差沒把我氣得吐血,等到我覺出不對,讓乾一去查,知道徐子亨那廝居然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寫了信不說,還悄悄派了人來跟你碰頭時,我猜到你的打算,就想掐死你。回了家裡,見你不在,我就是殺人的心都有了。哪裡能輕易就原諒了你?”
謝鸞因見他這樣,心軟得一塌糊塗,嘴角輕輕翹起,“我知道你生我的氣,要不,你打我一頓?”她眨巴著眼,伸出一隻手,遞到他跟前,手心向上。
齊慎的目光從那攤開的掌心緩緩上挪,移到她那雙杏眼之上,四目相投,他眸中的火漸漸散去,又變成了一片靜深,“要打,咱們也得回家再打。”
謝鸞因杏眼一瞬沉黯,攤開的手掌,緩緩曲握起,垂下了頭。
“走吧!”齊慎低聲道,“壽哥兒兩日沒見你,想你得很。”說著,便是扭身就要鑽出車廂去。
“我不回去。”謝鸞因淡冷地道。
“你該明白的,略商,我做這麼多,這一趟,我非去不可。”她咬了牙,見他猝然轉過頭,面沉如水,黑眸幽冷中,隱燃著一簇火,好似要將她燒起來。
外面的天光,從他半掀的簾子後『射』進來,將他一雙眼中的血絲,照得分明,還有那一身的風塵僕僕,謝鸞因心尖一揪,他這幾日,只怕是日夜不休地,都在趕路吧!
去湖州,又從半路上折返回來,回了杭州,再北上追她。
謝鸞因眼裡,便有些發澀,齊慎望著她的眼裡,已經隱隱現出了兇厲,看樣子,他真是怒極了。
“略商,你瞭解我的,你比誰都瞭解我。所以,你明知我會疑心,是以,你哪怕是惹我懷疑,也給我做了一個局,你以為,這樣的情形下,你交出來的信,我必然會相信就是全部,不會想到,你給我的,其實已經是過濾過的。事實上,如果不是阿亨以防萬一,還秘密派了一個人來,帶了他另外一封信,我只怕,還真信了。”
謝鸞因幽幽苦笑,心裡,卻既甜又澀,為著他對她的用心,也為著,她只能辜負這樣的用心。
齊慎眼裡,暗湧重重,流『露』出絲絲殺氣,若是徐子亨就在當前,他也顧不得其他,定是要殺了他的,還有……他背後,可能還站著的那個人。
“略商……我必須得去,三哥他……我總得去見他最後一面的。”謝鸞因的每一個字,都泛著苦。
“你說我變了,難道,你就不怕徐子亨,還有李雍,甚至是你三哥變了嗎?你明知道,如今這樣的境況,這可能是個局,是個引你入套的局,你那般聰明,為何……偏偏卻要在這樣要緊的時候犯傻呢?”齊慎咬著牙,雙目已是赤紅。
“可萬一是真的呢?”謝鸞因靜靜反問,“哪怕萬一是真的,我也想為了這個萬一,拼上一回。可我……我不想拖累你,本來,我們大吵一架,我負氣而走,我們夫妻反目成仇,往後……你不受他們威脅,也是順理成章,再好不過。可你偏偏……”
謝鸞因喉間哽咽了一下,“你為什麼偏偏要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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