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一著很是希冀地望向自家夫人,已經這樣了,他多希望夫人能夠乾脆扭頭回西安去,雖然,他心裡也知道,這希望,有多麼的渺茫。
果然,在聽了他的話後,謝鸞因駐足原地,皺著眉思慮了片刻,便是驀然轉身,一言不發便朝著她的坐騎而去,翻身上了馬,一勒韁繩,馬兒踢踢踏踏跑了起來,還是朝著隸州城北的方向。
坤一想哭的心都有了,卻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招呼了其他人上馬,趕緊追了上去。
他們已是未能完成任務,若是再讓夫人在他們護持之下出了什麼事,那就真是罪該萬死了。
深秋已至,冬日,在一逼近,深秋的大漠,更是連風,都帶著兩分刺骨的寒意。
夜涼如水,卻並未沉睡。
點燃的火把,將前路照出一條蜿蜒的火龍,齊慎高坐馬背,在那星星點點的火光中,望著前方在夜色籠罩中,好似無邊無際的大漠,眸底倒映著與夜色同樣的深藍近黑。
“前方就是岔路,看車轍印,應是分兵而走,只是,我們該朝哪裡追?”謝瓚驅馬來到他近側,與他一道望著前方,皺眉問道。
齊慎沒有馬上回答,微微眯著眼,似在思慮。
片刻後,才又道,“分兵便是惑敵之策,實則虛之,虛則實之,若你是赫里爾泰,你會選哪條路走?”
不等謝瓚回答,他又道,“左邊那條,是往霍爾部去的。霍爾部本是赫里爾泰王妃的孃家,乃是突厥後裔,算得赫里爾泰最強有力的後盾,可是王妃死後,霍爾部與赫里爾泰的韃靼王庭之間,關係便有些微妙起來。而另外那條,通往的是沙漠……如今這個時節,就算韃子對這片沙漠最是熟悉,也免不了會冒些險。可是,繞過那片沙漠,離他的王庭,卻也不遠了。”
謝瓚的眉間褶皺深深,只怕蚊子也能夾死,“了半,我們到底往哪條路去追?”
兩個時辰之後,經過一番惡戰,謝瓚抬手一抹臉上的血沫子,狠狠啐了一口道,“這些韃子真他孃的狡猾,一路地丟盔棄甲,還當他們是為了護著赫里爾泰逃命,什麼都顧不得了,沒有想到,居然就是護著一個明顯被當成了棄子的王子?”
那邊,呼衍已經被五花大綁到了跟前,謝瓚心意難平,抬起腳便是衝著他心窩子踹了下去。
呼衍被踹了個倒仰,蜷縮在地上,豬嚎一般地痛劍
齊慎聽見動靜,過來一看,眉心一蹙道,“你可悠著點兒,我還留著他有用呢。”
“還有什麼用?”謝瓚怨氣十足,讓赫里爾泰逃脫了,他們這一回,便也算得功敗垂成了,他自然是心意難平。
“反正他老子都不要他了,還不如將他血祭了軍旗,以祭奠隸州城數萬無辜枉死的百姓呢。我可是打聽清楚了,血洗隸州城的主意,就是這個王八羔子出的,他可不是什麼好東西。”謝瓚著,抬起腳,又是一踹,但到底這一腳的力道,卻是比方才那一記窩心腳收斂了許多。
齊慎沒有阻止,只是冷眼看著,見得謝瓚撒完了氣,扭過頭去,他這才緩緩在呼衍面前蹲了下來。
蹲在那兒,卻也不話,只是冷眼瞧著呼衍狼狽地蜷縮在地上,痛得哀嚎,怕得發抖。
過了好一會兒,呼衍許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緩緩抬起頭來,與他目光對上的剎那,卻是如同受了驚嚇一般,瞳孔一縮,垂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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