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本橘香一雙眼,似含著審度,將她深深打量了一番,“你方才見我之時,沒有半分詫異,想來,早已猜到是我。既是如此,你該知我為何而來,你又為何沒將我的濤兒一併帶了來?”
“總得先讓我見見我家壽哥兒,確定他安好才是。你家的濤兒,能哭能叫,可我的壽哥兒,還是一個嬰孩兒罷了。”這句話,平平淡淡,可伴隨著謝鸞因那眼角的輕睨,剎那間,好似一個響亮的耳光呼在宮本橘香的臉一般,她面的笑容不由得,便是一收,望著謝鸞因的目光亦是變了,如同淬了毒的毒蛇信子一般,陰冷無。
謝鸞因卻是恍若未見,淡淡勾唇道,“快些吧!我想,你應該沒有多少時間才是。”
否則,她那麼恨她,應該樂見她為了壽哥兒的事兒,日日煎熬才是,為何不過幾日的工夫,便要從幕後走出來?自然是因為,她等不及。
宮本橘香望著她,一雙眸子幽深了許多。
此時,天『色』漸亮,河面的霧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地散了開來,周遭的一切,漸次清楚起來。
宮本橘香的手往身後一擺,“你的兒子,在那裡。”
謝鸞因的目光迫不及待地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
只見還有薄霧輕籠的河面之,不知何時,輕『蕩』著一葉扁舟。
舟,立著一個身穿黑袍的身影,懷裡,抱著一隻小小的襁褓。
謝鸞因強捺下心裡的焦切,面不『露』分毫地輕輕勾唇道,“瞿夫人......哦!不!你大概不太喜歡我這般稱呼你,那麼......宮本大人,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你的手下抱著這麼一個襁褓,襁褓裡到底有沒有孩子,那孩子,是不是我的壽哥兒,算是我的壽哥兒,他又是否安好,這些,我可是半點兒也沒法確定。你既然約我出來,起碼的誠意,還是該有的吧?”
一雙杏眼幽幽,望著宮本橘香皺起了眉。“你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至少該先將孩子抱到我眼前來,先讓我確認過了,我們再談。”
宮本橘香望了她片刻,皺著眉,眼神幽深難辨,顯見是在思慮。
片刻之後,她終究是抬起手來,朝著河面之,輕輕揮了揮。
站在船頭那道暗『色』的身影躬身行了個禮,顯見是明白了她的示意,那葉扁舟緩緩朝岸邊駛來。
謝鸞因藏在袖下的手已拽成了拳頭,那指甲嵌進掌心的疼才讓她能夠勉強保持理智,不動聲『色』,可她卻幾乎是屏住了呼吸地望著那小舟一點點靠了過來,等到那小舟靠岸之時,她的胸口甚至已經因著憋氣而有些悶悶地發痛起來。
那小舟一停下,那個身穿黑袍的武士便是懷抱著那個小小的襁褓靠了過來。
“壽哥兒!”謝鸞因再也忍不住,急喚一聲,便是急急邁開步子要過去。
“彆著急呀!”誰知,宮本橘香卻是快手快腳地將那襁褓抱了過去,一隻手,看似溫柔地輕輕撫著襁褓的孩子,可謝鸞因卻生生剎住了步子,望著宮本橘香,臉『色』控制不住的發白。
“這會兒,應該足夠近了,你怎麼也該看清楚了吧?”宮本橘香挑眉望向她,然後,將懷的襁褓抱得傾斜了一些,『露』出了襁褓嬰孩兒的小臉,得以讓謝鸞因瞧個清楚。
那孩子一張小臉瑩白圓潤,天生便帶著喜人的笑意,此時,正將一雙胖乎乎的小手抱在嘴邊,吧嗒吧嗒,吃得歡暢,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珠子輕輕轉動著,那模樣,一看,便能讓人軟了心腸。
謝鸞因剎那間,便覺得眼一熱,這自然是她的壽哥兒。
天可憐見,她的壽哥兒,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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