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宋韌搖頭,但怕夫人從他這邊沒問到,又去問別人,忙道:“為夫替你打聽打聽,你且莫著急,就是租不到這近處的,遠幾步的不也是有人家有空屋?到時候差家裡人多問問去,總會找到地方的,你說呢?”
宋張氏一聽也是,這附近也是有些人家把房子恁給在鳴鼎書院就讀的學子的,也有幾家是在這裡買了房子沒住他們家也認識的,她便點頭稱是,這廂門外人下人來叫,說廚房裡的米糕蒸好了,宋張氏就起身去了。
等她一走,宋韌看向了女兒。
恰時,宋小五也抬起了眼。
宋韌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方道:“好久沒住人了啊。”
宋小五“嗯”了一聲。
“那,”宋韌幹笑了一聲,鬼使神差地道了一句:“不會再來了?”
宋小五沒有回答他,她扶著桌子坐了下來,提起筆在另一張上改寫宋爹文書的措辭。
宋韌走了過來,看著她所寫,安靜了下來。
過了片刻,宋小五檢查到中間的時候,道了一句:“不會。”
“是嗎?”宋韌看著小娘子提筆遒勁有力的手,道,“爹聽說他好久沒出王府了,外面有傳言說他病得快要死了。”
宋小五沒說話,直到最後一個字落筆,她方道:“也好。”
她擱筆起身。
宋韌沒敢問她“也好”兩字究竟是什麼意思,看著她提了燈點燃了火,她回頭跟他點頭說要走的時候,他叫了她一聲,“懶懶兒。”
宋小五被他叫得不禁一笑,莞爾過後,她提燈開門,冒著冬日的寒風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也好,太疼了,等熬過了這一段,他就不會再願意想起她這個人來,久了,等他遇到更好的人,更大的天空,過往會不藥而愈的。
傳言中快要病沒了的德王最近連練武也懶得動彈,他身邊貓著的那幾只貓崽子比之前大了一倍不止,沒那般可憐可愛了,這夜看它們猛往他腳邊蹭,爪子一用力把地毯都刨出一塊皮來了,德王瞅著那幹了壞事把頭埋在毛毯裡的貓崽子,訓著它道:“才兩個月大就兇成這德性了,告訴你,還有你們這一隻一隻的,不許再長了,聽到了沒有?”
他都沒有拿去獻寶,這長成這兇殘樣兒了,怎麼讓人家抱?
德王這還痴心妄想著拿它們去討人的歡心。
訓完貓,德王一躺下,這些貓崽子就一隻一隻跳到了他的床上,挨著他腳挨著他腰挨著他手,把床都擠滿了,德王抬手扭開了機關,拿了擱在房架子上面暗箱當中的晏城奏報,打了個哈欠看了起來。
楊標進來時,手上端了一碗肉粥,肉粥香得在床上嬉戲打滾的小豹子們小豹眼一瞪,只只迅速敏捷地跳下床朝楊公公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