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瑾心中湧動著欣喜!
上岸之後她立刻被他按著胸口,咳出了一大口水。
元瑾本來就沒有完全溺水,吐了水之後就清醒了過來。但還沒反應過來,突然就被他掐住了脖子,對上一雙的眼眸,他怒道:“你費盡千辛萬苦,重回尊位,就是為了尋死嗎?你知不知道這潭子的水有多深?”
元瑾看著面前僧袍盡濕,不停地喘氣,幾近憤怒地看著她的明玄。露出了笑容:“朱槙,果然是你。你總算是承認了。”
這笑容讓他更加惱怒,他冷笑:“什麼朱槙,您是長公主,您的事跡自然大家都知道。”
“但是隻有朱槙會說這些話!”元瑾拉住了衣袖,握住了他的手,“朱槙,你不要這樣了,讓我帶你離開吧!你根本就沒有受戒!”
“受不受戒是我的事,與施主無關。”明玄想甩開她的手,但是她卻抓得很緊,露出一種孩童一般乞求的眼神,可憐地看著他,“朱槙,你欠我的已經還清,可是我欠你的,恐怕要用餘生來償還了。你不能丟下我。還有,我現在頭疼,走不動路……”
她還訛上他了!
明玄知道,平日就是暗中都會有無數人跟著她,他根本不必同情她。
他堅決地甩開了她的手離開。
而元瑾躺在長椅上,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嘴角帶著微笑。
他果然還是繃不住的,下來救他了。他就是在生她的氣吧?不管怎麼說,有了這個突破口,她就能一點點地將他的固執土崩瓦解。
休息了好一會兒,元瑾才能站起來。
雖是夏天,但是元瑾渾身濕透,讓風一吹還是冷極了。她得回去換身衣裳,否則明天恐怕要傷風了。
他的心還真硬,竟然就這麼丟下她走了!
元瑾心裡抱怨,一瘸一拐地消失在禪房的花木裡。
待她走後,竹林中才走出一個人,穿著半舊僧袍,面容英俊而儒雅。他平靜地看著她的背影走遠,眼神終於有了波瀾。
她竟然真的,將所有的人都撤去了。方才若他不跳下去救她,她是不是真的打算被淹死?
明玄看了很久,才轉身離開禪房。
元瑾今日濕漉漉的回去,卻是將寶結嚇了一跳,生怕她冷出個好歹,連忙又是燒熱水給她洗澡,又是喝驅寒的姜湯。第二日起來,摸到她的額頭並不燙,她才鬆了口氣。
“替我梳妝吧。”元瑾卻吩咐她,一邊揭開了被褥。
長公主竟然又要出去,寶結這次勢必要阻攔了!
她勸道:“殿下,您不能再這般了!您不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倘若您有什麼好歹,跟著的侍衛必定要賠命,就是您不在乎自己,也得想想他們!”
元瑾輕輕嘆道:“我心裡都有數。”
她坐到妝臺前,用檀木梳輕輕颳著頭發,看著鏡子中自己漂亮得不可方物的臉,她面板雪白,翦水秋眸,眉眼間又有一絲清冷倨傲,似乎比原來還要有幾分色氣之美。
“明玄法師今日去早課了嗎?”她側頭問。
寶結搖了搖頭,低聲說:“說是昨夜回去就傷風了,今早便罷了早課。奴婢已經暗中叮囑人,送去了治病的湯藥。”
傷風?
元瑾眉頭輕輕一皺,他不是救起自己之後就回去了嗎,怎麼會得傷風。
他現在身子真是差到如此地步了?那當真是她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