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今日朱槙似乎也受傷了。”蕭風突然說,“傷的比我重些,似乎在腰部,我看都溢血了。”
他說著,一邊注意元瑾的表情。
燭火幽微,帳中沉寂了片刻。
元瑾只是眼神略微有些波動,卻並沒有什麼表情的變化。
朱槙的傷並不是新傷,恐怕是他的舊傷口又裂開了。
“戰場上刀劍無眼,受傷不是常有的麼。”元瑾道,隨之說,“我先回去歇息了,明日還要趕路,五叔也趕快休息吧。”
她說完之後就退了出去,離開了他的營帳。
蕭風一直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直到她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朔風之夜已過,朱槙的軍隊自保定撤退後,一直向南行進,在第三日才停下來駐紮,此時已經到了山西寧山衛。
軍隊駐紮後稍作整頓。畢竟才經過了一場大戰,也不能總是馬不停蹄。山西是朱槙的地盤,很安全。
而且朱槙新裂開的傷口,也需要處理一下。
清虛習得一些醫術,正在幫朱槙看傷口。
“你這傷口有些不尋常。”清虛看了看他的傷口,正好在腰側,傷口雖淺,卻有些紅腫,仍然有一絲血絲浸出來。
清虛說,“怎的老是好不透,這裂了三次,恐已傷及根本。你得好生修養幾日才行。”他說著伸出手,示意下屬將金瘡藥遞給他,他來包紮。
“無礙。”朱槙卻說,“本來一開始遇刺就沒有好透,後來不久宮變時再度裂開。索性傷口淺,倒也無事。”他將衣物掩蓋,讓清虛等人退了下去,他自己想好生休息。
但是他閉上眼睛,紛亂人事卻又饒不了他。
這傷口是怎麼形成的,實在是不想再提,皆是他親近之人一一加重的。唯一一個治癒過他的,遠隔千裡,對他宛如陌生人。
殺父之仇……
那日之後,朱槙就總是呢喃這四個字。
他是個極其善於聯系何解決問題的人,很多問題其實靠聯系彼此都能融會貫通的解決。唯有元瑾的問題,他怎麼也想不透,只是隔了一層關鍵,但是這層關鍵卻是打不通的xue道,堵塞了所有的思緒。
如果他能解決這個問題,那是不是,便不會有這麼多的……針鋒相對了。
朱槙靜靜地睜開眼,看著自己放在紅木架上的長刀。
他戎馬一生了,作戰不會有人勝得過他,他心裡很清楚。薛元瑾若跟他作對……永遠都不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