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瑾聽到這裡,面上更露出幾分忐忑,抓住了朱槙的手:“殿下,究竟怎麼了?”
他的手極其寬厚,是練家子的手,剛勁有力,元瑾是見識過的,他可挽弓三百斤。但是在她手中,他的手非常的放鬆。朱槙只是笑笑:“先帝忌辰很是枯燥,你去了也沒什麼玩的。”
元瑾沒有再問下去。朱槙則靠著迎枕,開始了閉目養神,或者是在沉思什麼東西,只是這些東西,元瑾是不會知道的。
她看著朱槙英俊的面容,表情平淡,眼底卻微有波瀾。
朱槙防備利用自己,為何最後還會讓她回定國公府去,分明她若是跟著一起進宮,會對他更有利。
他莫不成……是在意她的生死的?
元瑾想了很久,最後還是垂下眼眸,繼續做她的鞋面。
第二日晨起,朱槙換了正式的親王冕服,鄭重地裝著一新。他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讓自己的面色顯得有些蠟黃,嘴唇發幹,一副久病未愈的樣子。
元瑾給他整理了革帶,將當初他一開始送他的那枚玉佩,系在了他的腰間。
朱槙也看到了,笑道:“這是做什麼?”
元瑾摩挲著那枚普通的青玉玉佩,道:“您身為靖王,身邊之物必定都是價值不菲的,卻將這塊普通的玉佩一直留在身邊,它對您勢必有不一樣的意義,所以給你係著祈福。它究竟是什麼來歷啊?”
朱槙沉默片刻,才說:“不過是個普通之物罷了。”
元瑾笑笑也沒有多問,站起身。
這時候,外面有人隔著房通傳:“殿下,太子殿下來了。”
朱詢怎麼會這時候來了?
朱槙聽了面色不變,淡淡道:“叫他先在前廳等著吧。”他看了元瑾一眼,“你現在,立刻就從偏門出府去。”
“殿下……”元瑾微咬了咬唇,“怎麼了,我還是送您離開吧?”
“現在就走。”朱槙再重複了一遍,帶著毋庸置疑的堅決,“立刻!”
元瑾後退一步,讓紫蘇趕緊收拾要帶回定國公府的東西。
“不要收拾了。”朱槙說,向外喊了一聲,“宋謙!”
宋謙進來,對朱槙拱手。
“立刻帶娘娘回定國公府去,你親自護送。”朱槙吩咐道。
宋謙拱手應喏,虛手一請,看來是很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娘娘,您請。”
元瑾最後再看朱槙一眼,朱槙看她惶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樣子,又安慰般地對她笑了笑:“我無妨的,你去吧。”
元瑾才帶著紫桐幾個出了湛堂,坐上了馬車,一路小跑著從靖王府的偏門出來了。
等她走後,朱槙才整理了衣裳,表情重新變得淡然起來,對身側的李淩道:“走吧。”
朱詢正在前廳外等著,既沒有進去喝茶,也沒有坐下。身後還站著大批的羽林軍,這像是請人麼,押送還差不多。朱槙眼中平靜而冷酷,嘴角卻揚起一絲淡淡的笑容:“侄兒怎麼親自來了,這皇宮怎麼走,叔叔也不是不知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