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元瑾問,她努力抬起頭,“要是傷口痛,您就跟我說。”
“……不是。”朱槙只是道。
在那些年輕的日子裡,他曾做過很多荒唐的事。但是隨著時間的漸長。他漸漸的越來越心硬,到現在,他覺得關於那些人的事,已經沒有什麼能夠撼動他了。但是他心中總覺得差了一點東西,那種東西他說不清楚。也許是因為這樣,才會做那個夢吧。
缺的究竟是什麼呢,是一點人的性情,是他可以完全放心戒心,去擁抱的那個人。
“只是夢到,少年時候的事罷了。”朱槙笑了笑道,“那時候孝定太後剛死,我同母後同住,被皇兄欺負。不過那時候,母後只幫著兄長,並不會幫我。”
元瑾也笑了笑:“原來是這樣的事。太後娘娘的確偏心皇上一些。”
元瑾覺得人在受傷的時候,是個極脆弱的時候。她知道兩個人日後恐怕再難同途,那麼這僅有的時間,她便盡力地對他好一些吧。“那您好生睡吧,我會陪著你的。”元瑾說。
“你陪我?”在曖昧不明的光線中,元瑾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聽到他的聲音問她,“那你會陪我多久?”
“我已是你的妻,自然會一直陪著你。”元瑾輕輕地說。
元瑾是一個性情含蓄的人,她從不會直面說這些話。
這讓朱槙覺得有些意外,她是在安慰自己吧?他又沉沉地一笑。“好,我記住了。”
他略低下頭,在元瑾的耳邊說:“你可得照做。”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這個時候的表情,是略帶一絲血氣的。
他是真的記住了,她若不履行諾言的話,他會用盡辦法,讓她履行的。
元瑾卻又不再說話,將頭埋進了他的胸口。放鬆了身體隨之靠著他。
而他也緊緊地摟著她,兩個人的體溫彼此交織感染,像是這漫長無盡的黑夜裡,永恆不變的偎依。
她的貼服,讓他覺得溫暖和放鬆,很快朱槙又閉上了眼睛,慢慢地睡著了。這次好眠無夢。而元瑾卻睜開了眼,就這麼靜靜地清醒了後半夜。
朱槙的傷口恢複得很快。
裴子清來看朱槙的時候,他已經可以面色紅潤地啃桃吃了。不過是因為要裝得病重的樣子,才特地弄得一副血氣不足的樣子。
雖然裴子清很早就來鎮守靖王府,但是擔心殿下多想,他一直沒曾踏入後院。直到今天朱槙派人傳他過去。
“殿下。”他對朱槙行了禮。
朱槙嗯了一聲,指了圓凳讓他坐下:“一切準備的如何?”
“都在您的計劃中。”裴子清道。
朱槙聽了一笑,略抬起頭:“所以,你現在,可是被架空了?”
“應該是整個錦衣衛都被架空了。”裴子清苦笑說,“現在守皇城的是金吾衛和羽林軍。”
“那很好。”朱槙又問起薛讓的事:“顧珩可把人找到了?”
裴子清搖頭:“顧珩還在繼續找,但是已經傳話回來,說怕是兇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