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殿下來說,恐怕心裡還在揣測,是有人指使害了王妃吧!
若說是誰指使,在這皇宮之中,還能是誰呢。
王妃到現在都還沒有醒,禦醫雖是立刻開了藥,但王妃在昏迷之中,連水都喂不進去,更遑論是藥了。越看王妃這樣可憐的樣子,殿下就越是不會放過害王妃的那人。
“裴子清可過來了?”朱槙問道。
李淩道:“尚還沒有,不過小的估摸應該快過來了。”
裴子清身為錦衣衛指揮使,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朱槙要守著元瑾不能走開,只能派他去元瑾落水的那水池邊勘察,看能不能找到蛛絲馬跡。將今日見到元瑾的人,從小丫頭到惠嬪等人一一審問過。
其實裴子清剛從那水池邊回來。
知道元瑾落水的事,他亦非常憤怒。元瑾於他而言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人,容不得別人傷害她分毫。他無力阻止她嫁給靖王,便只能希望她能過得讓自己開心。卻不想這些人竟然還不放過她。他便想把這事查清楚,看究竟是誰想害她。
他正好在絳雪軒外遇到了惠嬪,她是元瑾落水前見到過的最後一個人,因此裴子清就詢問了一番。
惠嬪已經輪番被太後、皇後等詢問過了幾遍了,她也被嚇傻了。她雖是皇帝的妃子,卻只是個新受寵的嬪罷了,若真的是和王妃落水一事牽連,那她哪裡還會有翻身之日。因此她說話的語氣帶著惶恐和懼怕:“……其實我只是想同王妃去賞花的,但路上她推說有事,叫我先走著不必等她,我便離開。王妃究竟是怎麼落的水,我也真的不知道!那時候我還帶著兩個丫頭,她們都可以為我作證……!”
裴子清聽到這裡,已經知道從惠嬪這裡,是什麼都問不出來了。見惠嬪一副驚悸的樣子,他便不再問,讓她先回去。
而裴子清一抬頭就看到,太子朱詢正站在不遠處,同他的屬下低聲說話。
他提步向朱詢走過去,並拱手行禮道:“殿下。”
朱詢轉過頭,笑道:“原是裴大人。”
裴子清嘴角一扯道:“下官有些事想問殿下,是關於王妃娘娘落水一事的,不知殿下可有空閑?”
朱詢停頓片刻後頷首道:“自然,你問吧。”
裴子清才開口說:“請太子殿下先恕微臣大不敬之罪。據說太子殿下是最先看見靖王妃落水的人,卻遲遲沒有對娘娘施救,那殿下能否告知下官一聲,當時是怎樣個情景呢?”
朱詢聽到他的話眼睛微眯,語氣卻淡了下來:“怎的,裴大人難道還懷疑本宮不成?”
“太子殿下言重,下官不敢。”裴子清立刻笑了笑,直直地看向朱詢的眼睛,“下官只是想知道,為何太子殿下,沒有立刻就救起王妃娘娘。”
朱詢只是平靜地道:“當時本宮不過是一時沒看清,待看清準備叫人救時,叔叔就已經來了。”
雖然朱詢這麼說,但裴子清一個字都不相信。
他分明是在說謊,他就是見死不救!
裴子清知道對於朱詢來說,蕭元瑾是一個有多重要的人。可以說沒有蕭元瑾,就沒有今天的朱詢。
否則他怎麼會為了她而屠盡慈寧宮的宮女。不過是他為了給元瑾報仇,寧可錯殺,也不肯放過一人!
但是現在,他並不知道,薛元瑾其實就是蕭元瑾。
他不知道,他竟然對他最為看重、護著他長大的姑姑見死不救。
裴子清看著他淡漠的表情,幾乎一時忍不住,沖動地想告訴他真相。讓他為此後悔,為此痛苦。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是想這樣做。真是想戳破他這個雲淡風輕的嘴臉。
正是這時,屋內傳來嬤嬤的一聲驚喜的呼聲:“王妃醒了,王妃娘娘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