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瑾緩緩道:“你們的法子太慢了。等遼東總兵等人寫摺子力保蕭風,蕭風已經在獄中受盡折磨。眼下最要緊的,應該是將他趕緊押送回京,由一個大人物直接出面保他。”
徐先生聽了倒也覺得是如此,他們這邊如此反應是慢了點。且也沒有足夠的把握最後會成功。
他想了想道:“那便只能找個法子,讓一個人出面保他,此人恐怕得有通天之能才行。”
元瑾想了想,求助朱槙是不現實的,首先朱槙已經離開了,她就是想找也找不到他。再者她也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會求他救一個蕭家的人,何況這個蕭家的人,和他的仇恨更深。朱槙可沒有朱詢好糊弄,一時的懷疑,可能會給他連根拔起所有的東西。
“若是去找太子呢?”元瑾道,“如今聞玉投靠了太子,倘若他能說服太子,直接從太子那裡對肖劍下命令,蕭風也不會有性命之虞。等到了回京,太子也能直接保下蕭風,不會再出什麼意外。”
徐先生點點頭,這倒的確是個好辦法。
“方才老朽倒也不是沒想過。只是我們與蕭風的關系本是機密,這樣一來,卻把這事擺到了臺面上,勢必會遭至太子殿下的懷疑。”徐先生又想到了這一層。畢竟薛聞玉的身份是絕對的機密,是不能夠暴露的,否則這一切都完了。
元瑾聽了思索了一會兒,也覺得有些不妥。
首先正如徐先生所說,他們與蕭風的關系擺到了臺面上,勢必會引起朱詢的懷疑。
再者,聞玉雖投誠朱詢,但畢竟不如早已投誠的肖劍來得近。朱詢會不會聽他們的保下蕭風還是一說。
更何況,他們不夠瞭解朱詢,對五叔的感情,並不如她強烈。不是元瑾不放心他們,而是隻有她才知道,五叔存在的重要意義。把這件事交到他們手上,元瑾也有些不放心。
這樣一看,若是……她親自去同朱詢對接呢?
她現在是靖王妃,以此作為條件投誠於朱詢,朱詢勢必會聽兩句。再者她對朱詢瞭如指掌,知道他在乎什麼,想要什麼,她有把握自己能夠說得動朱詢。而且,只有她去為五叔說情,才會盡到自己最大的努力。
其實這本來是早該走出去的一步棋,不過是她厭惡朱詢,所以並不願意去做罷了。
“你們不能出面。”元瑾淡淡地道,“送我去見朱詢,我來跟他說。”
“這……”徐先生遲疑。而薛聞玉眉頭一皺,立刻反對:“不行,朱詢生性狡詐,你不能去。”
“難道二小姐是想……以靖王妃的身份作為投名狀?”徐先生有些疑惑,“或者,您有把握可以說服朱詢?”
“我自有把握。”元瑾道,“勞煩徐先生替我安排,你們平日與朱詢見面,勢必是個秘密之地,能否保證足夠的安全?此事不能讓旁人有絲毫察覺。”
徐賢忠想了想,這麼多次接觸下來,其實他對元瑾是極其信任的。他知道,沒有把握的事她是不會去做的,既然如此,元瑾出面,的確比他們出面要好。
他道:“見面之地極其機密,且不會有第三人在場,您大可放心。我們從世子爺的住處直接安排一輛馬車出去,繞開您的侍衛便可。世子爺這裡,則讓紫桐姑娘換上您的衣物,跟世子爺下棋,不叫外面的人懷疑。不過您必須在一個時辰內來回,不能拖延太久。”
薛聞玉卻仍不想讓元瑾去,抿了抿嘴唇:“姐姐,你如今的身份是靖王妃,他如何會聽你的?”
元瑾卻笑了笑道:“正是因為我如今是靖王妃,他才會聽我一言。你放心,我若上門……他自會待我如上賓。”
若她還是以前的小姑娘,自然沒有跟朱詢對話的資本。但是現在不同了,她是靖王妃,對於朱詢來說是個極其有用的人。只要她能讓朱詢相信,她是要投誠於他的。那她的要求,朱詢勢必會答應。
徐先生卻不再說什麼,出門準備去了。
聞玉卻見她面色並不好看,就在她身側坐了下來:“姐姐,你當真要這麼做?”
元瑾看向他,嘴唇微微一動。她必須要這麼做,她不能看著五叔死。她不能再看著,蕭家的任何一個人再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