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瑾一聽竟然是三杯,更是苦了臉。
朱槙卻繼續道:“看你剛才喝得豪爽,想必是還能喝兩杯的。”
說著招手讓下人拿第二杯,夫人們亦不說話,只是笑著看。
元瑾苦大仇深地盯著那對白玉兒酒杯,而朱槙則看她。
她盯了杯子好久,隨後才決定喝。
誰想她正要舉杯,朱槙卻伸手,輕巧地將她那杯拿了過去,說:“逗你呢,還真喝。”
這酒可是秋露白,喝了是會上頭的。
她怎麼就那麼實誠,不會說個軟話,叫他幫忙麼。
元瑾只看他舉杯,幾杯酒輕松喝完,彷彿這就是白水一般。喝完後他面不改色,甚至沒半點上頭。
這些混戰場出來,酒量可真厲害啊!
朱槙自己喝了五杯,卻笑著問她:“你可要解救湯?”
元瑾說不必了,誰喝了一杯酒要解酒湯的!
“靖王妃尚小,不能飲酒也是常事。”太妃笑道,“咱們都退下去,讓她好生歇息吧。”說著其餘世家貴婦也都紛紛退出去了。
元瑾頭一次聽到旁人叫她為‘靖王妃’。是冠了他的封號的,是他的正妃。一想到這裡,她又不由得抬起頭看著他。
朱槙卻以為是她還難受,略一挑眉:“怎的,還是我說的對,要解酒湯吧?”
元瑾就瞪了他一眼:“我都說了不要!”
朱槙並不惱,她這性子倒是真倔,不像小戶人家養出來的,膽子大得很,他是很喜歡的。
“皇上今兒過來了,我得出去待他。”朱槙低聲道,“你坐這兒等我回來就是。”生怕她把自己給餓著了似的,他指了指門外,“若是渴了餓了,你叫人進來。知道嗎?”
元瑾應聲,等看著他走了。她才打量起四周。
她正坐在一張黑漆螺母羅漢床上,放著大紅鴛鴦戲水綾被,幔帳低垂,頭上又有三聚五連的紅縐紗點明珠宮燈,旁邊是嶄新的妝臺,鏡子還用紅綢妝點。青色珠簾隔開了裡間和外間,外頭隱約地看不清楚。
她中午吃得飽,現下並不餓。於是站起來,在屋裡四處走動。
外間的裝飾很簡單,但東西都看得出是常用的。恐怕這裡不是新闢出來的,而是朱槙平日真正的居所。
元瑾對於朱槙的一切,都很好奇。
她很想了解這個人的日常起居,也便於今後跟他的相處,和自己想要達成的計劃。
靠牆的位置,用紅木做了個架子,供了一把斷刀,不知是何用意。元瑾摸了摸這刀的質地,又看多寶閣。
朱槙似乎並不在意自己居住的地方如何,多寶閣上放的俱都不是名器古玩,而是一些她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卻又做了精美的紫檀或是紅木底座,將這些東西放了上去。
元瑾一件件地看,直到見到一隻箭頭,她才眉頭微皺。
這箭頭,似乎有些眼熟。
她拿了起來看,箭頭尖尖,木頭那一節已經腐爛了,但是箭本身還是寒光凜冽,殺傷力十足。
元瑾把它翻過來,卻在箭頭的底部,找到了一個淺淺的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