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清應喏,隨後頓了頓說:“我還有些事想問殿下。”
朱槙看向他,淡淡地嗯了聲,示意他說。
他這樣漠然的樣子,突然讓裴子清想起了很多年前,他第一次被丹陽縣主邀請的情景。
那時候的裴子清堅決地拒絕了元瑾。而次日後,他就被帶到了朱槙面前,他微笑著給他斟了酒,告訴他:“丹陽縣主找你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那時候他連忙說:“殿下不要誤會,我已經拒絕了。”
朱槙搖了搖頭,說:“我是想讓你答應。”
他一時錯愕,沒反應過來殿下是什麼意思。
朱槙看著他,重複了一遍:“我想讓你留在丹陽縣主身邊,做我的內應。”
裴子清仍然是拒絕:“殿下,這個我恐怕做不來。您還是讓我留在您的身邊吧,您分給我什麼任務都行……”
朱槙就道:“你現在只能為我做這件事,”他一頓,笑容收起來,語氣冷漠,“並且,你也沒得選。”
那是裴子清第一次看到靖王強硬、漠然的一面,這和他平日的溫和有禮大相徑庭。裴子清才意識到,這個人真的就是靖王,他有足夠的野心和手腕,只是平日,都偽裝在面具之下。
裴子清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屬下只是想問,殿下娶薛二小姐,可當真是因為喜歡她?”
朱槙眼睛一眯。
他一向覺得,裴子清是個聰明人,懂進退知事理。
裴子清想娶丹陽的事,他覺得只要自己出面了,裴子清自然就知道退了。怎麼今天居然進來,問他如此冒然的問題。
“裴子清。”朱槙道,“你應該知道,我剛才為什麼沒有見你。你覺得你問我的問題,是你該問的嗎?”
朱槙面無表情的時候,便是非常無情而強硬的氣場,令人膽寒謹慎。
裴子清也知道自己這話問得很不應該,靖王殿下是什麼人。他平日與他們相處平易近人,不代表他就不是上位者。
他道:“殿下恕屬下失禮,只是屬下想知道,殿下是否非娶薛二小姐不可。倘若哪日……二小姐不如您的意,您會拿她怎麼辦?”
朱槙沒有回答,他覺得裴子清久居高位,很多時候的確不知道自己身份了。
他已經提點,竟還如此不知輕重。
“我與她的問題,你不應該管。”朱槙淡淡道,“並且,你日後都不應該再見她。”
朱槙這樣的人,必然都是強勢而有佔有慾的。對他已經標明是自己的人,他便不會容忍別人的觸碰。
裴子清能感覺得到,殿下是真的喜歡元瑾,否則他已多年不娶,又怎會貿然娶元瑾。
但是他們二人怎麼能在一起!
裴子清非常瞭解元瑾,她自來便是重權勢重感情的人,太後和蕭家皆折於朱槙之手,她不會就這麼簡單地嫁給朱槙的。兩人當真成婚,勢必還會出現許多變數。兩人皆強勢而聰明,到時候必有一傷。
但是他無力阻止,以他的身份,難道還敢要求靖王殿下不娶元瑾嗎?同樣的,他為了元瑾的安全,也不能說出她真正的身份,這便是一個兩難的問題。他只能在一旁看著罷了,這兩個人之間,似乎旁人是根本插不進去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