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已經褪色的,聖旨的織錦料子!
“這是你的那徐先生,想從侍衛處買的。我手下的人一見這東西,不敢耽誤,立刻就送過來了。現在我問你,你的教書先生,買這聖旨做什麼——還是說的前朝太子的事。”他合上這塊布料,盯著薛元瑾,“我記得蕭太後在的時候,曾暗中派人去尋找過前朝太子。元瑾,你告訴我——”
元瑾的心猛烈一跳。
裴子清直視元瑾的眼睛,透出一股淩厲:“元瑾,你現在,是不是也在找前朝太子?”
元瑾原本心被高高吊起,只覺得懸。聽到他問的話,才猛然一顆石頭落地了!
她還以為,裴子清是發現了聞玉的什麼異樣!
原來不是。幸好裴子清的想法有誤!
裴子清恐怕以為,徐賢忠是受她指揮的。
她報仇心切,但是如何才能報仇呢?若只是借靖王的手除去幾個世家,那也太小兒了,不是她會幹的事。
她要幹就會幹個大的,比如她會選擇去扶持起一個新帝,將如今這個皇帝推翻。那麼那些曾經背叛過她的人,還不就是被她切瓜砍菜一樣搞定了。但是靖王、朱詢都跟她有仇,不是她選擇的物件,唯有這個前朝太子,是正統的繼承者,也是蕭太後一直在找的人,非常符合元瑾的要求。
所以,他以為元瑾是想找回那個前朝太子,扶持他繼承皇位。卻不知道,這皇脈唯一正統的繼承人,其實已經在元瑾手中,就是薛聞玉!
但元瑾也不可掉以輕心,不能讓裴子清察覺到薛聞玉在其中的關鍵作用!
她嘴唇一抿,彷彿不想說一般,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只有這樣,裴子清才會真的相信,這事是她吩咐徐先生去做的。
裴子清看著,果然嘆了口氣:“你……!你可知憑你單薄之力,想和靖王、朱詢抗衡是異想天開!你馬上就要嫁給朱槙,成為靖王妃了,倘若讓他發現了,他會怎麼樣對你?”
“那是太後的遺願,我想幫她達成。”元瑾說,“你放了徐先生吧,他不過是受我指使罷了。”
裴子清深吸一口氣,一把抓住元瑾的肩:“蕭元瑾,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在說什麼!”
元瑾抬起頭看著他:“裴子清,你可還記得,當初曾折辱過你的那個工部侍郎,是怎麼被貶官的嗎。”她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是我設計了他一步步走錯,到最後讓他淪為一個縣主簿。”
“我們之間,恨已如天塹。我只希望你看在往日我待你不薄的份上,不要阻礙我就是了。”元瑾站了起來,迎著裴子清的目光說,“其實我倒是想問你,你扣押他,真的只是因為這封聖旨嗎?你分明知道,即便我拿到這個東西,也不能改變什麼。但是你——究竟為什麼,要逼我過來一趟呢?”
裴子清面色一變。
他扣著元瑾肩的手也慢慢松開。
元瑾趁機一把捋開了他的手:“你放了他吧,我不會去尋前朝太子了。”
裴子清最後抿了抿唇,輕輕地嘆了一聲。
薛元瑾說得對,他分明知道,薛元瑾就算有這封聖旨,也不可能找得到什麼前朝太子的。不過是他自己還有心魔不可解,想要看她來求自己,甚至是,想要再見見她。因為再過不久,她就是靖王的妻了。
他低聲說:“我可以放了他。但你還要答應我一件事。”
元瑾點頭。
裴子清道:“殿下的身邊也是危機四伏的,你嫁給他之後,千萬不要有什麼動作——這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靖王殿下是個極機敏的人,你稍有不慎他便會察覺到。到時候,我很難說他會不會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