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槙靠向椅背:“你曾說,你不想嫁給裴子清,若是能有一個與他同等權勢的人向你提親,便能讓你不必嫁給他了。”他嘴角微帶著笑容,“我一開始說了可以娶你的,你說我只是個幕僚,怕家裡不同意。如今你知道了,我不是。且這天底下,若說誰娶了你,裴子清不會造次,那便只有我了。”
因為他是靖王,是裴子清真正的,不過是開玩笑而已!
更何況,元瑾不想嫁給裴子清,是因他背叛了自己。難道現在她又能嫁給朱槙了麼,他更不能嫁,因為他才是太後死,蕭家被滅,讓她淪落到今天的真正元兇!
她對裴子清,是憎惡而恨,但她對朱槙則要複雜得多,二人前世就是敵對關系,她對他的恨意更純粹,但是這一世,她卻對他有不一樣的感覺,而他又曾多次幫她。
正因為如此,元瑾才更不能嫁給他。
倘若她想報仇,那便光明正大的報。她不想自己是透過嫁給他,暗中設計他這樣的方式。
這樣的她,又和裴子清之流又有什麼區別?
元瑾思慮清楚,屈了身道:“我之前以為您只是個普通幕僚。如今我才知道,您原來就是權傾天下的靖王殿下。那又怎能讓您屈尊降貴來娶一個繼小姐。所以,還請殿下收回成命。”
見小姑娘比平日更冷漠的樣子,來之前,卻又是好好打扮過的,臉頰水靈得好像能掐破一般。朱槙笑了笑道:“你怪我隱瞞了身份麼——”
元瑾當然不是在意這個,雖然她也很不喜歡別人欺騙她。
但是在,陳慎竟然就是靖王這個巨大的沖擊下,他的欺騙本身已經是一件小事了。
但不等元瑾回答,朱槙就繼續道:“我非有意隱瞞你。當初你遇到我的時候,我正在寺廟居住,是為先孝定太後祈福念禱,所以一切的衣食住行都是從簡。當日我隨口說了自己是定國公府的幕僚,而沒想到之後與你的牽絆會這般深,告訴你真相,又彷彿是在欺騙你。所以隱瞞至今。”
元瑾聽了深吸一口氣,細想了很多跟他相處的細節,的確,很多地方都有不對之處。
她有些事實在是想求證,想了想問他:“一開始,我撞到你那處,其實是你的別院,那為何沒有人把守?”
朱槙道:“一時疏忽。”
其實當時,她沖撞於他,暗衛是差點射殺了她的,不過被他阻止了。
那好,元瑾又說:“有一次,你建議我去崇善寺的藏經閣偷書……”
朱槙道:“不是我建議你偷的,我當時是想送給你,但你自己想偷的。”
這個不重要。
元瑾道:“其實那根本就是你的書房,所以你才會帶著我去,以免我被侍衛所殺?”
朱槙也點了頭,當時若非他跟著,她當場就會被射成篩子。
“再後來,我告訴了你,我弟弟競選世子的事。”元瑾想起了更多的,以前沒有注意到的細節。“結果第二天,我弟弟便當選了世子,應該也是您,讓定國公選了我弟弟吧。”
朱槙笑了笑:“自然,你弟弟能留到最後,也是有他的過人之處。”
元瑾更是沉默,其實他是多次隱瞞欺騙她,但這些時候,何嘗不是在幫她呢。
正是因如此,她更不能做背後陰他的事,不能嫁給他。
元瑾抬起頭道:“殿下,我不能嫁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