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是非常信任老夫人的,若不是老夫人,她們一家哪裡能到京城來,還住進了國公府裡,過著以前想也想不到的日子,元瑾又怎麼會有這麼好的姻緣。但是裴大人這般好,怎麼就突然要推拒了呢。拒了他,元瑾嫁給誰去?
崔氏一時有些憂慮。
“那裴大人那邊呢,咱們不是已經答應了嗎?”崔氏問。
老夫人嘆了口氣說:“明日就是太後壽辰了,一時半會兒也來不及,只能等壽辰之後我再親自去說了。”
崔氏想了想,咬牙點點頭:“那我一切聽您的!”
老夫人聽了很是欣慰,崔氏雖然重利,但卻是很信任她的。
西照坊靖王府中,朱槙也接到了薛讓的回信。
他坐在一把太師椅上,指尖摩挲著信封。
薛讓在信中說他遠在京衛,根本不知道家中發生了此事。不過他已經告訴了老夫人立刻停下了,並誠懇請求他的諒解。
本想著不日就上門提親的,但又遇上了太後生辰一事,只能暫緩片刻了。
“明日太後生辰,東西都備下了吧。”朱槙問道。
下屬恭敬回答:“殿下放心,都備好了。”
朱槙才淡淡地嗯了一聲。
第二日便是太後的生辰了,因裴子清的事還未解決,元瑾倒也沒什麼心情。
她還等著陳慎的信什麼時候能送去都察院。
自然,元瑾是沒想過陳慎能從哪裡找個位高權重的人來給她提親的。
寶結給元瑾梳了個偏心髻,戴了一支蓮花苞金簪,點翠的花枝頭面,一對白玉的耳墜。再著藕荷色提花緞面夾襖,湖藍色纏枝紋馬面裙。
紫蘇在給她戴手鐲的時候,卻笑著說:“別的都好,只是小姐常戴的這個香囊是紅綢的,和這身顏色不配,應該搭一個鵝黃或是蜜合色的香囊才好看。”
紫蘇說的,正是元瑾用來裝玉佩的那個香囊。
元瑾淡淡道:“那取了就是了。”
只是把香囊解下來之後,元瑾就想起陳慎說要她隨身佩戴,可去災避禍的話。
罷了,今兒既是去宮中,仇人紮堆,那還是戴著吧。
元瑾便將裡頭的玉佩拿了出來,系在了腰間。那玉佩淡青溫潤,流蘇墨綠。倒是更好看。
“原是個玉佩啊,倒是極好看!”紫蘇笑道,給元瑾整理好了流蘇,再披了個石青刻絲灰鼠披風,主僕才一道出了門。
今日元珍則是盛裝打扮了一番,不僅戴了金累絲的紅寶石寶相花頭面,鳳銜珠金簪,還穿了件玫瑰紅織金纏枝紋緞襖。而老夫人則正式地穿了一品誥命的大妝服飾,戴著極重的一品誥命頭飾。
她仔細打量兩個孫女的衣著,覺著沒有問題了,才一併上了馬車。
馬車悠悠地朝著紫禁城去了。
嘚嘚的馬蹄聲,帶著元瑾離那個地方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