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回去,只和老太太說了立聞玉為世子,以為是靖王殿下賞識他。殊不知,其實這背後真正的關鍵是薛元瑾,而他們根本的忽視了這點。據他所知,薛府還差點換了薛元瑾,想以薛元珍代替她過繼。後來還是經過一番折騰,才變成了兩個人都過繼。
若那時候過繼的變成了薛元珍,恐怕才會真正觸怒殿下。
“殿下原是因……”薛讓神色不定,又問,“殿下將貼身之物給了她,可是她,得了殿下的喜歡?”
靖王殿下這些年,再未動過王妃的心思。難道是對薛元瑾有別意?但又為何放任她成為自己的繼女,而不收歸他身邊呢,殿下實在是不能怪他沒有猜到,他著實不明白殿下所想。
“不全是。”朱槙道,“說來其實你應該感謝她,當初襖兒都司部的輿圖,還是她看出了有問題,救了你一命。不過如今她既已是你的繼女,她弟弟還做了你的世子,也算是你報答她了。”
原來還有這層原因在裡面!
那薛讓倒是要反思一下自己對元瑾的態度了。他日常的確沒把薛元瑾當回事,只不過是收養給老太太解悶的罷了。如今看來,她救過自己的性命,的確當得這定國公府繼小姐。但她一個小姑娘,又如何看得出襖兒都司部輿圖的問題的?
這薛讓暫且沒管,但他還是覺得蹊蹺。
就算有這件事的原因在裡面,也不到讓殿下將貼身之物送人的地步。想到那日殿下對元瑾焦急的神態,恐怕殿下還是對元瑾是極喜歡的。
只是殿下在想什麼,他是猜不透罷了。
薛讓沒有再提別的,而是問朱槙:“那殿下……這玉佩可要我再拿回去給她?”
朱槙略一出神。
他本來決定離這小姑娘遠一些,他不願自己陷於情慾,也不願她陷入這種政局的爾虞我詐,看到他更多的冷酷面。他希望自己在她心裡,就是她所欣賞的陳幕僚,也希望她快樂生活。如今回京,本來也決意不見她,但定國公鬧出了這樣的事,她勢必又會懷疑。
他無法忍受在小姑娘心中有這種瑕疵,亦無法忍受她的懷疑。
且前幾天,他還監察到了一些定國公府的異動,似乎跟她有關。總歸還是放心不下。
或者,只是想見她罷了。
朱槙回神後,輕輕摩挲著玉佩,道:“不必,我親手給她吧。不過你不要告訴她我的身份就是了。”
薛讓聽殿下這麼說,才總算是解決了心中的疑惑,舒暢了許多。他笑道:“難怪我問起她這玉佩是誰的,她說是陳幕僚,我還正驚詫呢。原來是小姑娘不知道殿下您的身份,您又何不告訴她?”
朱槙看了他一眼:“你如今,倒越發多話了。”
薛讓只能笑笑,畢竟殿下不想讓他再問下去了。
元瑾第二日,卻是被崔氏和姜氏拉著一起去京城的西市看綢緞莊。
京城有專供這些世家小姐們看的綢莊,都分隔了雅間,布了茶水點心,叫店家一一拿上來細看,自然價格也是不菲。崔氏雖進了定國公府,但也沒什麼底子,不過是沾著兩個兒女的光罷了。姜氏卻一向有錢,買了四五匹好布料,準備給元珠做衣裳。元珠最近越發長高了,原來的衣裳便不怎麼能穿了。
最讓崔氏覺得詭異的是,周氏竟然也跟了過來,即便崔氏和姜氏對她都沒個好臉,也是笑眯眯地同兩個妯娌說話。崔氏看中一匹布料捨不得買,周氏竟還要買了送她。
自然,崔氏沒有那種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的觀念,反正周氏送她就收著,東西她是拿了的,別的再說就是了。
但對於周氏的反常,她著意看了元瑾兩眼,元瑾搖頭示意不必理會。
周氏如今想當她們的盟友,自然是想盡力討好的,隨她去就是了。
一直到華燈初上,姜氏提出去旁的祥雲樓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