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瑾、元珍便和老夫人一起在花廳待客,定國公領著聞玉在外接洽男賓朋。
當看到徐婉和傅庭一起自馬車上下來的時候,元瑾笑容微微一滯,老夫人卻帶著她迎了上去。
“傅少夫人難得來一次,傅夫人不曾來?”左右不見傅夫人,老夫人便問了一句。
傅庭就道:“家母本是想來的,怎奈身體抱恙不能見風,還望老夫人見諒。”
老夫人自然只是笑了笑說無妨,對身後的拂雲道:“去告訴國公爺,就說傅庭傅大人來訪。”
她本以為傅庭是不會出席的,畢竟這多是女眷來往,男子總還有公事要做,多半不得空。沒想到他竟然來了,自然要趕緊通知定國公一聲。
元瑾也是微微一笑,從老夫人身側退後一步,告訴要奉茶的丫頭道:“上茉莉香片即可。”
今兒宴請賓客,皆用霍山黃芽,但她記得傅庭是喝不慣的。
等眾人到花廳坐下,上了茶,徐婉開啟了茶蓋,聞到是茉莉花香的味道,便笑道:“貴府這茉莉香片香極了,我聞著也覺得清爽。”
老夫人聽到這裡,看了元瑾一眼。“方才便聽元瑾叮囑了上茉莉香片,不想正好得了傅少夫人的喜歡,卻是她心巧了。”
老夫人卻是誤會了,女孩家的多愛香片。她以為元瑾是看到徐婉來,所以才讓丫頭換了香片。
元瑾又不想解釋,只能應了:“少夫人喜歡就是最好了。”
徐婉聽到元瑾二字,卻是神情一怔。連旁的傅庭都停下喝茶,看向了薛元瑾。
“這位姑娘名喚元瑾,倒不知是哪兩個字了?”徐婉問道。
當初二人在宮中初見時,正是夕陽向晚,餘暉滿天的光景,元瑾告訴徐婉:“你不必喚我丹陽,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尚才十歲的徐婉問她:“那你叫何名字?”
元瑾才告訴她:“我叫元瑾,元是首,因為我是家中的嫡長女。瑾,便是美玉之意。旁人都叫我做丹陽縣主,但你是我的友人,可以叫我的名字。”
徐婉就溫柔地笑了笑,道:“那我人前還是叫你縣主,人後,我便稱你為阿瑾。”
徐婉生性溫柔,容易被旁人欺負,元瑾一向會護著她一些。
直到有一日,她聽到徐婉焦急地和傅庭說:“蕭元瑾她這般跋扈驕縱,她根本就不配如今的一切!你又何必……”
而徐婉不知道,她就帶著宮婢,站在一牆之隔的地方,靜靜地聽著。
元瑾之前,聽過很多人這樣說她,不僅說她跋扈專橫,還說蕭家把持朝綱,惑亂大周。她從未在意過,但她沒想到這話是出自徐婉之口。那時候她並沒有著急著沖出去,要找徐婉討個說法,而是很長一段時間靜靜的思索,她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有什麼地方讓徐婉對她有這樣的看法。但是始終沒有一個結果。
後來她只想出了一句話,高處自是不勝寒。越站得高,旁人就越想在你身上得到更多的東西。
所以太後只信任她和父親,因唯有血親不會背叛,不會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