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元珍突然聽到母親的慎重,有些茫然:“自然是定國公和老夫人了……”
“那在他們之後呢?”
“之後是……”薛元珍略停頓了一下,眼眸驀的一閃,“薛聞玉?”
“正是如此,他日後要繼承定國公府,所以他僅次於老夫人和定國公。而薛元瑾是他所器重依仗的胞姐,國公府的人自然也不敢怠慢她,但是你呢?”周氏的語氣微沉。
薛元珍聽到這般說法,也有些慌亂,握了周氏的手:“可是……我分明才是……”
她分明才是嫡出啊!
“你稍安勿躁。”周氏還是頭腦極為清醒的,按住了女兒的手繼續說,“但有個好的是,只要你討得老夫人歡心,老夫人自然會庇護於你。且再說,你和薛元瑾對外來說都是收養的,你還是大小姐,年長於她。暫時與魏永侯爺的婚事輪不上她,你得好好珍惜才是。”
薛元珍聽到這裡,才勉強地點點頭。
但她對未來還是産生了一絲憂慮。
崔氏和薛青山卻從未住過這樣氣派豪奢的屋子,攜了元瑾、聞玉和錦玉去謝老夫人。
老夫人住的聽風榭清爽又寬敞,她正靠著迎枕喝茶。笑道:“這有什麼好謝的,你們來了,這家裡才歡聲笑語的。若放著以前,國公爺出外打仗了,屋裡就我一個老婆子,好沒意思!”
崔氏就道:“反正我沒事做,每日陪您看魚喂鳥還是可以的!”
老夫人看到崔氏一臉赤誠,便更笑了笑。還別說,崔氏不招別人喜歡,老夫人卻是挺喜歡她的,她覺得她有什麼心思都擺在臉上,不會叫人猜,卻也不會不知道輕重進退,相處起來很是舒服。
這時候,周氏也攜著薛元珍進來道謝了。
一家子總算是整頓好,老夫人才幾個孫子孫女叫到近旁,要和她們講講這京城。京城不是太原那樣的小地界,權貴們比比皆是。她們需得警醒知道哪些家族是不能得罪的。
“……咱們定國公府雖在京城也不算得差,但畢竟這些家族才是根深蒂固的,我接下來說的,你們需得好好記了。”老夫人等她們應了喏,才繼續說,“一等一的,莫不過是忠義侯徐家,他們家出了個徐貴妃,徐貴妃的父親便是忠義侯,十分受寵。勳爵之中,還有魏永侯顧家,淇國公曹家,最大的便是這三個,剩下還有一些,你們日後慢慢知道就是了。文官之中,如今的首輔大人年事已高,極有可能致仕,次輔傅大人要接任首輔一職,所以算是文官最貴。”
元瑾聽到這裡時,瞳孔猛地一縮。
薛元珍已經說:“傅家……我卻是有所耳聞的。似乎是,當年蕭太後十分重用的傅家?”
老夫人就笑了笑:“這些都是過去了,你出去可別在人前說。傅家如今是皇上信任的重臣,怕不喜歡聽到這些。”
薛元珍自知失言,有些臉紅地認了錯。
元瑾卻一時難以平靜。
傅家,她怎麼會不熟悉。這些當年可都是她的至親之人!
如今內閣那位傅次輔,可還是她的親舅舅呢。當初傅家對她諂媚討好,對西北候家極盡屈從,不過就是想得到太後的重用。太後一直對傅家有所保留,卻也未曾虧待。只是她這舅舅,卻不知什麼時候竟已投靠了皇帝,在太後倒臺之後,拼命反咬蕭家。如今這家世,竟比當年投靠蕭家的時候還要繁盛了。
“姐姐,你怎麼了?”聞玉見她臉色不好看,輕問了她一聲。
元瑾才回過神來笑笑道:“無事,只是長途跋涉,有些不適合罷了。”
老夫人便叫拂雲先開席,大家車馬勞頓兩天了。吃了午膳回去休息才是。
倒是崔氏不累,她打算去找姜氏,好生逛一逛京城這些時興的鋪子,她還叫元瑾一起去,不過元瑾今兒真的累了,並不打算去,崔氏非要她一起去。還是聞玉在旁喝茶,淡淡道:“姐姐既累了,母親就不要勉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