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瑾卻將他手中的螃蟹奪了過來,朱槙有些錯愕,問她:“你的螃蟹,不是帶來給我吃的嗎?”
“方才等你半天,我後悔了。”元瑾把蟹腿蟹黃都歸成自己的,笑道,“先生喝些黃酒就罷了。”
朱槙也笑,伸手便來奪。
元瑾想藏到身後,卻很快被他按住手,幾乎是摟在懷裡,然後奪走了她手裡的螃蟹。
男女之間的體力相差太大,更何況她面對的還是個身手極好的精壯男性。元瑾被他按住便不能動,臉色一紅,但他已經拿到螃蟹坐了回去,還笑她:“你這點力氣,還是不要從男子手裡搶東西的好。”
算了,本來就是帶來給他吃的。元瑾也不在意,不過除了陳先生的身份問題,她還有別的事想問他。
那天藏經閣出事,婆子告訴他,後來靖王也到寺廟中來了。
陳先生既一直在寺廟中,又直面了那些刺客,應該會見過靖王吧。
她其實很想知道,陳先生是怎麼看待靖王的。她自然是瞭解靖王的手段脾性,但那都是紙上空文,靖王本人是一次也沒見過的。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她很想了解這位導致一切發生的人。
元瑾就問他:“先生可知道靖王?”
朱槙正在吃螃蟹,被她問得猝不及防。
在山西,乃至天下,應該沒有人不知道他吧。
於是朱槙就頓了頓說:“……知道一點吧。”
元瑾又問他:“那先生覺得靖王是個什麼樣的人?”
朱槙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若問他是個什麼樣的人,那真是太複雜了,罵他的贊譽他的,恨到想掘他祖墳的,感激到他到給他修功德祠的,實在是太多。
於是他說:“……應該是個好人吧。”
元瑾就笑了笑。靖王不會是一個好人,坐在這些位置上的人,都不可能是什麼好人。
“你問他做什麼,你和靖王有什麼過節不成?”朱槙也問她。
元瑾道:“昨日定國公府家壽宴,靖王殿下本說要來,我們一行人等了他一個時辰,他都沒有出現。所以隨便問問罷了。”她說,“一個坐擁山西、西北軍權的藩王殿下,卻是言而無信了。”
原來昨日定國公府辦壽宴,她也去了。
朱槙向後仰靠在椅子上,笑了笑。前日她突然讓人來傳話,說今日要過來。他只能把今日的事挪到昨天處理。昨日自然不能去了。
那還不是因為她違約了。
“你似乎和定國公府很熟悉。”朱槙問道,“可是定國公府的旁系?”
微斜的金色夕陽下,他的臉英俊而平和。這幾次他都盡心幫她,幾乎可以算個依靠了,上次兩人還差點同生共死,元瑾倒是沒有這麼防備他了。她道:“您問這個做什麼?”
“我聽說,定國公府最近正在旁系裡選世子。你幾次來請我幫忙,應該就是為了你弟弟選世子吧?”朱槙繼續說。
元瑾這時候便有些警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