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爹。”程大老爺領命而去,臨走之前不忘俯身將程二老爺慌忙間落下的紙條撿起。上面有個破口,那是被匕首釘在牆上留下的印痕。紙條上意思簡單明瞭,就是以人換人,並約定時間地點,落款處寫著一個葉字。
對方就這麼光明正大表明身份,壓根不加以掩飾,越是這樣,給程家眾人帶來的壓力反而越大。
程老太爺恨不能親自替代二兒子去辦這事。
程大老爺本來對這事不大上心,被程老太爺這麼一通說,對方又挾持了自家兒孫,他離開前,夫人還為這事抹眼淚,頓時也急了,對程老太爺囑咐很是在意,不光他,其他程家老爺也在密切關注此事。
進州城時葉辰獨自一人,帶人出城時他旁邊卻多了幾道身影,正是主偵察打探的三小隊兵勇,不過並未全員到齊,其餘還散在各處。
葉辰想著殺雞儆猴,卻也沒把葉卯等人性命不當回事,他自己不在乎,不代表白氏等人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遭遇意外。
葉辰恩怨分明,白氏和葉寧仁兩家為人如何,他心裡門清,哪怕最初葉寧仁家連年被原主一家拖累,邱氏也只是埋怨,從來沒讓白氏落空過,他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這些親人著想。
因此,葉辰程序府展開行動之時,已將葉卯等人下落探清,並派人盯著。
其實他大可將人救出,葉辰卻沒這麼做,而是採取當面交接,以人換人方案,裡邊未嘗沒有對範氏言行表達不滿之意。
葉辰有元玉不假,難道是個人拿他親戚威逼,他就得幫不成?那他就算有再多元玉,只怕都不夠他散。
溫大夫人陪嫁莊子外,此時兩方人馬正在對峙,一方多以鋤頭鐵揪為武器,另一方則是刀槍,明眼人一瞧就知誰占上風,只是後者只圍堵不主動出手,局面就這麼僵持住。
葉辰帶的人少,遠達不到這個效果,形成如此態勢,不消說,自是肖瑾琰所派援兵已至。
“這位小哥,不知府上哪裡得罪貴方,還望告知,在下也好請老爺出面調解。”莊管事壯著膽上前。
帶隊的石青往莊內瞥了一眼,面無表情道:“溫家膽子不小,竟敢私綁良民,就不怕吃官司?”
莊管事心中一凜,強自鎮定道:“小哥說笑了,沒有這樣的事。”
“是嗎?”石青淡淡拋下兩字,就不再開口,只是人卻沒動一步,帶著偽裝成護衛的兵卒將莊園圍得水潑不進,風吹不透,就這還不夠,一個眼神示意,立刻分出兩小隊人,直接對莊丁實施繳械策略。
嗯,這下子看著舒服多了。
石青是滿意了,莊丁們卻快被嚇破膽,之前還硬撐著拿起武器自衛,現在這口氣一散,都怕得不行,生怕惹惱這幫煞氣十足之人生受皮肉之苦。
莊管事心怦怦直跳,見對方沒再採取進一步行動,這才略微安心,只是再不敢跟人扯嘴皮子,帶著一幫失了“武器”的莊丁退回莊內。
這邊動靜不小,吸引不少人目光,只是大家都不敢往前湊,畢竟不是誰都神經大條,一看圍莊之人那兇神惡煞模樣,都自覺退避三舍,只遠遠觀看。
誰也沒注意到,人群中一個其貌不揚之人朝另一個同樣長相平平無奇者點頭致意,隨後兩人一同消失不見,好似他們從不曾出現過,沒人問起,也無人關心。
程二老爺帶人趕來時,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溫大夫人陪嫁莊子被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壯漢們圍得水洩不通,附近百姓隔著老遠往這邊看。
不用石青吩咐,一見有人靠近,臨時喬裝成護衛的兵卒立刻持槍在前,槍尖直指來人。
程二老爺何曾見過這等場面,差點被嚇得一頭栽下馬,好半晌才穩住,顫聲問道:“此乃私人莊園,爾等何故圍困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