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華聽風在心裡無聲的笑了一下。
他走的是一條單行道,沒有回頭的說法。
一如既往,做下的決定,便要走到黑。
“師父,我想明白了,”華聽風的聲音赫然摻進一絲罕見的快活:“感謝你的教誨與養育之恩,徒兒無以為報,今日無論是叛出師門還是被你逐出去,都是一樣的,我只想將能還給師父的都還了,求師父成全。”
陳徵氣結,加上聞聲趕到的弟子太多,倒是陳貞兒一聽逐出師門,心便涼了半截,以為二師兄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拒絕她的婚約,丟人得躲在被窩裡不出來了。杜浩歌輕功最好,繼師父後趕至,聽到這句話,急了:“師弟有話好好說,有什麼都能從長計議,”他沉吟:“無論是叛出師門,還是師父逐你出去也罷,武功何必廢掉?廢了武功你怎麼在外面活下去?”
“師兄,”
華聽風轉頭向他:“以後……在天海幫,麻煩幫我照顧一下夕姑娘。”
他怕師妹欺負她。
當兩個女人在男人心中,其中一方經常要被欺負的,那孰高孰低,不言而喻。杜浩歌明白他的意思,更從他眼裡讀懂了決絕。他為難極了,才剛下決心不要去見那個捉摸不透的女人,就被託付了責任,可他斷不可能在這時拒絕師弟,含混道:“你自己留下來照顧,我對……姑娘,沒辦法!”
一旁的陳徵聽在耳裡,立馬明白——原來這對陪出感情來了!
怪不得不願意娶貞兒。
他思索的空檔,華聽風又道:“我猜師父不忍心廢我武功,師兄也不會願意助我一力,我無法自行廢掉,所以另有一策。”
在場眾人,騰地升起一陣不祥預感。
如果說小師妹是最能鬧的,那二師兄就是最能憋的,練功受傷吃苦的時候多了去了,他從來不吭一聲,有時悶過頭,練錯了方向,還是大師兄發現的。無法與他人主動溝通,是他嚴重的缺點,而他又特別能忍。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在沉默中,華聽風自爆過幾次輪回,粉碎數次,重組起來,也依然的一身刺骨。
天性難移,大抵如此。
華聽風的動作快而果斷,離最近的師父又有一段距離,以致他接下來的舉動,無人來得及阻止。
抬手,成勾。
“師弟!”
“聽風!”
“二師兄!”
陳徵大驚,踏前兩步,卻被少年臉上泊泊流出的鮮血鎮在原地。
這是何等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