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馬蘭眉難以置信地瞪大眼,低頭驚看著猛地被塞入手裡的三冊厚書,“你……你說讓我抄這個練字?”
這麼厚的三本書,她抄完手也斷了吧?
“不是你說想練字的嗎?”他那雙深黑眸子定定地瞅著她,唇角卻嘲弄的向上勾起,“放心,為了以防你遇到不懂的難寫生字,我會留在這裡陪你,若有不懂的難字,可隨時問我。”
接著,只見他逕自步到書房中的軟榻旁,黑袍一撩,便在那榻上坐了下來。
“還等什麼,快點動手抄吧。”他命她抄書,除了故意折騰她之外,還能藉機監視她,以防她在空無一人的書房裡搞鬼、動手腳。
“是……奴婢、奴婢這就開始抄寫,多謝爺的恩典。”她幾乎是咬牙切齒道,臉上硬擠出一抹假笑道謝。
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沒想到她拿來當藉口的假話,竟成了整她自己的法子。
可事到如今,她又不能推翻自己方才所說的理由,於是,她只能在皇甫殤的目光下,緩慢地移坐到書桌後,磨墨執筆,開始抄書。
就這樣,夜探書房倒黴被人抓包的馬蘭眉,非常苦命的抄了一夜的書、練了一夜的字。
待到天明,她的臉上已掛上了兩個黑眼圈,執筆抄字的右手更是抖得不成樣,反觀在榻上閉目養神、歇了一夜的皇甫殤,卻是一臉神清氣爽的模樣。
他從軟榻上起身,上前拾起她抄了一夜的字,一張張翻閱著。
“看來,你沒有寫字的天分……”看著她那歪七扭八的醜陋字跡,皇甫殤挑眉嘲諷她,“抄了一夜的書,還是如此不堪入目,倘若你想習好字,日後有空得讓你多抄些書才行。”
“勞爺費心了,是奴婢資質駑鈍,日後奴婢一定……一定會努力多抄些書練字的。”耳裡聽著他的諷刺,嘴裡卻不得不裝乖附和,馬蘭眉心裡嘔得快死。
這個男人,分明是故意說這些話來羞辱取笑她,她這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哪習慣用毛筆寫字啊,更別說是用毛筆抄書了,可即使她心裡恨他恨得牙癢癢的,卻也只能暗自吞下,誰要他現在是她名義上的主子呢?
“行了,練字的事先擱在一邊,現在既已天亮,你服侍我回房盥洗更衣,稍後與我一同出門到城裡巡視商鋪。”見折騰她折騰得差不多,皇甫殤終於肯放過她,命令道。
“什麼?!跟、跟你出門巡鋪子?”馬蘭眉整個人如遭雷擊,搖搖晃晃,差點暈倒。
天,辛苦熬了一夜的她,好不容易擺脫抄書的惡夢,現在居然不能回房休息,還要服侍他大爺盥洗更衣,然後陪著他出門去巡商鋪?!
“怎麼?有問題?”他懶懶抬眸回頭睨她。
她強忍下想罵人的沖動,強笑的搖頭回道:“沒、沒有,哪會有問題,奴婢這就陪爺回房,服侍爺更衣盥洗。”
跟在皇甫殤身後步出書房,回房的路上,馬蘭眉不禁用她那雙靈秀的美目在他背後偷偷瞪他,恨不得撲上前痛捶他一頓。
可惡!可惡!這人真是混蛋又可惡極了!
枉她之前還認為他是個面冷心善的好人,現在她收回這話,這家夥哪裡是好人,分明是個愛欺壓下人的無良主子啊!
是她一時鬼迷心竅,才會錯將沒良心的惡人當好人,哼!她再也不相信這世上有心地淳善、無私正直地為人付出的商人。
這世上的商人,全是一個樣,通通壞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