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納妾,但聞人衍迎娶她的陣勢,卻堪比正妻,媒人、花轎、聘禮,一樣不少,幾乎給足了面子。
“嗚嗚,姊姊……”
“嗚……女兒啊!”
小丫、石頭與馬老頭三人卻半點送親人出嫁的歡喜也沒有,紅著雙眼站在家門口,眼睜睜看著她被聞人衍派來的人強擄上轎,只能無助、哭哭啼啼地送走了她。
可就在迎親隊伍敲鑼打鼓、預備送她入聞人府的途中,她所乘的花轎不知為何竟與自巷子而來的另一座輛花轎相撞,雙方人馬混成一團,且將聞人府的媒婆撞倒在地。
“哎喲,我的老腰啊,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這般不看路撞了我們的轎子啊,要是傷了我們娘子,那可該怎麼辦啊?!”媒婆撐著摔疼的腰,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她氣沖沖地甩著喜帕,指著對方花轎領頭的人張口便罵道。
“真是對不住、對不住!”對方一個勁兒的直彎腰道歉,“實是我們趕著吉時過門,太過心急,一時沒注意到前頭的你們,才貿然沖撞了你們花轎,還請大姊別生氣啊!”
見他如此誠心道歉,媒婆也不好再追究,只能瞪他一眼,沒好氣回道——
“算了算了!看在咱們都是同天辦喜事的分上,饒過你了。”接著,她揮著大紅帕子吆喝著轎夫,“你們這些渾小子還不快快起轎繼續趕路,聞人大爺還等著呢,可別耽擱了時辰!”
待雙方皆確認沒事後,便各自抬著花轎離去,自始至終,花轎中的馬蘭眉都未能露面,只能不甘咬牙困坐在花轎中,被人牢牢看管著。
不知行了多久,花轎隊伍終於停了,然後,她只聽見一個陌生的溫婉女音高喊道——
“請新娘下轎。”
下一秒,轎簾掀開,她蓋著紅蓋頭,什麼也看不見地被人扶下了花轎,而後跨過火盆,就這樣讓人迎進府中,直到完成了成親所需的一切儀式,送進新房、頭上的紅頭蓋被人掀起,她才發現娶她的竟是皇甫殤!
“你……你……你……”她震驚無比,整個人呆楞在原地,張大小嘴說不出話來,“怎、怎麼會是你?”
此時,那有著溫柔好聽嗓音的媒婆笑咪咪的端了兩杯綁繫了紅線的合巹酒,來到他們面前。
“請新郎新娘同飲合巹酒,飲了合巹酒,百年好合,一輩子永結同心……”她一邊念著賀喜祝詞,一邊催促著他們共飲這兩杯代表著兩人結成夫妻最後儀式的喜酒。
待傻楞楞的她,被他牽領著飲下這杯酒,完成了儀式,一屋子下人丫鬟福身告退後,她才回過神,驚訝地指著他厲聲質問——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怎麼會在這裡?今日娶她之人不是聞人衍嗎?怎麼會突然變成了他?!
皇甫殤深黝的眸子冷瞥了她一眼,起身將她手中的空酒杯取走,才啟唇開口道:“你真以為我會眼睜睜看著你嫁給聞人衍嗎?”
他將酒杯置回桌上,旋身又朝她步來。
“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我命人仿製了一頂與聞人衍要迎娶你一模一樣的花轎,派人在你們今日必經的路上埋伏等候,又收買了對方的轎夫,待你們隊伍經過時,特意製造一場沖撞,趁亂叫轎夫對換了花轎。”
他來她身邊,撩袍坐下,慢慢伸手觸控著她柔嫩的臉頰,“我說過,要以八抬大轎、十裡紅妝,風風光光迎娶你過門,如今,我的諾言實現了,蘭眉,你已是我皇甫殤的妻子。”
此生,與他長相廝守、永不分離的妻子。
馬蘭眉聞言,憤怒地摘下頭上鳳冠,啪地便往地上摔去。
“呵,妻子?話倒說的好聽,你不是要娶那蘭香郡主嗎?如今又讓人使這招掉包花轎的計謀來娶我做什麼?難不成你想左擁右抱,大享齊人之福?!”他想得美,郡主、愛妾,兩個都想擁有,可惜,她馬蘭眉卻不屑與人共事一夫。
皇甫殤深深盯了她半晌,良久,才從薄唇吐出一句令她驚震萬分的話——
“蘭香郡主……不就是你嗎?”
“什麼?!”她聽了不禁大驚,忙張口反駁,“你胡說什麼,蘭香郡主怎麼可能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