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神情在外人看來幾乎相當於預設了,廖嘉淇更是悲痛得小聲啜泣起來:“筠心,都怪我,昨晚光顧著接領導電話,沒把你送到地鐵站,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那傷心欲絕的樣子,就像她要撒手西去一般。
傅筠心被她哭得心煩意亂,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費了好大的勁才張開了嘴吐出了幾個字:“我沒有...”可她的聲音又啞又弱,輕易就被廖嘉淇的悲泣聲掩蓋了,幸好顧霄霖及時替她解了圍:“嘉淇,你別胡思亂想了,小筠她什麼事都沒有,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了後腦,那醉鬼反而被她嚇了一跳,眨眼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廖嘉淇卻不信,掛著兩行眼淚追問道:“那她怎麼變成這副樣子?”
顧霄霖神情自若地解釋道:“那是因為昨晚她家的太陽能熱水器壞掉了,洗澡洗到一半沒熱水了,結果一早起來就發燒了,打電話給我說頭暈眼花起不來床,我才把她送到醫院來...”
“噢...”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筠心,是不是你的水逆期到了,怎麼背成這樣?”
“......”
大家三言兩語地說著,只有廖嘉淇僵著一張淚痕未幹的臉坐在床邊尬尷不已。
不過眼下回憶起來,傅筠心忽然覺得廖嘉淇的直覺也太準了些,在青澄湖度假山莊也好,在地鐵站附近的廢棄工廠也好,她總能猜到那男人的意圖,而且似乎也太湊巧了,這兩個地方都曾發生過“強.奸案”,她還恰巧都聽說了...
傅筠心心中的疑問像氣球般越脹越大,眉頭也越皺越緊,可思緒紛亂,糾纏不清,沒過一會兒腦袋就隱隱作痛起來,她索性扔下一切,什麼都不去想。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推開了,她以為是紀慕辰回來了,轉頭一看,卻是傅偉平和呂巧珍。
“爸爸?”傅筠心有點驚訝,她並沒有告訴過傅偉平自己住院的事,他是怎麼知道的?
傅偉平一臉焦急地走過來,用充滿關切的聲音問道:“筠心,你沒事吧?”
那語氣讓她鼻子驀地一酸,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
這感覺讓她想起小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明明不怎麼痛,可看到驚慌趕來的爸爸,還是忍不住“哇”地一聲大哭起來,那是孩子在父母面前特有的嬌氣,也是她很久都不曾有過的心情。
可不等她好好體會,就被呂巧珍的冷嘲熱諷擊得粉碎:“喲,好好地怎麼跑醫院來了?前幾天不還挺得意的嗎?所以說這做人那別太囂張,人在做天在看...”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傅偉平不滿地瞪了一眼呂巧珍,呂巧珍當即噤了聲,老老實實地杵在床尾,安靜得就像被拔了電池的收音機,一點雜音都沒有了。
傅偉平這才坐到床邊的凳子上,溫聲問傅筠心:“好好的怎麼住院了?哪裡不舒服?”
傅筠心便搬出了早就準備好的那一套說辭。
呂巧珍聽了就沒好氣地數落起來:“我說你都這麼大的人了,走個路也不當心,還要你爸爸為你操心!你知不知道他現在的處境有多難?好不容易找了個投資人,結果硬生生地被你攪黃了,害得他覺也睡不好飯也吃不好,天天四處求人,好不容易有點眉目了,結果一聽說你住院了,所有要緊的事都丟下手不管,著急忙慌地跑來看你,可你呢?讓你去和施總約個會還百般推脫,你說你對不對得起你爸爸、對不對得起這個辛辛苦苦把你養大的家?”
哼,還辛辛苦苦把她養大的家!
這女人的臉皮,簡直厚到令人嘆為觀止啊!
傅筠心懶得和她爭辯,只平心靜氣地對傅偉平說道:“爸爸你有事就去忙吧,我沒什麼事,明天就能出院了。”
呂巧珍卻說:“那你趕緊趁著這個機會給施總打個電話,讓他來看看你。我跟你說,女人哪,就是要在男人面前多撒撒嬌、示示弱,別硬邦邦得跟塊石頭似的,誰會喜歡你?”
誰要你喜歡?再說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成天把施總掛在嘴邊?
傅筠心煩躁地翻了個白眼,正要開口趕人,就聽門口傳來一道冷冽的嗓音:“施總?是億鑫的施磊嗎?聽說他的小情人剛給他生了個女兒,人家現在正沉浸在做爸爸的喜悅中,怎麼還有心思來看你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