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笑得這麼好看幹嘛!
傅筠心在心底輕哼了聲“妖孽”之後,才客套地回了一句:“客氣什麼,互相幫助嘛!”
“那就為‘互相幫助’幹杯!”紀慕辰端起酒杯,傅筠心則以飲料代酒,清脆的碰杯聲響起,她的心也像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哼嗯...真沒想到,驕傲如他,也會有請她幫忙的一天,傅筠心第一次覺得自己似乎和他站在了對等的位置上。
雖然談不上揚眉吐氣,至少再也不用像高中時那樣,擔心自己被家暴的秘密被他洩露出去,不得不對他的冷嘲熱諷和各種刁難裝出毫不在意的樣子了。
想起高中時在紀慕辰面前忍氣吞聲的自己,傅筠心突然有點後悔答應幫他的忙了...
卻聽紀慕辰問道:“不過說起來,你當初怎麼會選擇化學專業的?我記得你的化學成績一般般,遠沒有語文和英語好吧?”
傅筠心瞬間回神,玩笑道:“當時大概腦抽了吧...”
紀慕辰卻問得認真:“顧教授沒反對嗎?畢竟化學實驗具有一定的危險性...”
“沒有啊,他很支援我的選擇,他說要是學了自己不喜歡的專業,這輩子都會很痛苦。”
傅筠心說著就笑了起來,那笑容十分真摯,充滿了感激之情,卻像一道突然而至的強光,刺痛了紀慕辰的眼睛,他垂下眼瞼,一邊切著牛排,一邊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可當年你不是說要去北京嗎?怎麼不聲不響地就改志願了?是顧教授讓你改的嗎?”
這個問題在他心裡鬱結了八年,此刻終於問了出來,不僅沒有如釋重負,反而感覺到一陣沒來由的緊張,可他臉上卻絲毫不見端倪,那波瀾不驚的樣子彷彿只是在聊天氣。
傅筠心拿著餐刀的手驀地一頓。
紀慕辰的問題像一塊巨石,毫無預兆地砸進她的心海,那掩藏在最深處的沉痛往事驟然間浮出了水面,她忍住心底的抽痛,輕聲道了一個“嗯”字。
“為什麼?”紀慕辰固執地追問。
傅筠心低下頭,咬著唇用力逼退那陡然沖上眼眶的酸意之後,才用刻意裝出來的輕快語調回道:“因為太遠了啊!”
她邊說邊笑,彎成月牙狀的眼睛清澈透亮,如秋水般盈盈動人,可紀慕辰一眼就看出她在扯謊。
她總是這樣,用一張巧笑嫣然的臉拒人千裡之外,不管他如何用勁,都無法敲開她心裡那扇緊閉的門。
想起往日種種,紀慕辰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傅筠心立刻就察覺到對面那個人的氣場變了,明明不久前還讓人如沐春風,一會兒的功夫就落雪降霜了?
可她說錯什麼了?
一句“北京太遠了”戳到他的痛腳了嗎?
唔,脾氣這麼差,活該沒有女朋友!
傅筠心在心底腹誹夠了,才笑著迎上他冰冷的視線,生硬地轉移話題:“哇,這鵝肝還真好吃呢!”
紀慕辰瞥她一眼,冷淡地敷衍道:“好吃你就多吃點。”
“嗯!”傅筠心笑得眉眼彎彎,心裡卻想,對著你這張臉,就算再好吃也吃不下,還不如和霖哥一起吃蘭州拉麵呢!一碗熱乎乎的牛肉麵下去,不僅填飽了肚子還出了一身汗,比起看著你臉色品這一道又一道繁複又精細的法國菜可暢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