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狗屁忍耐,要想做什麼就馬上去做!我在當紐約市警之前,已經是我們郡的治安隊長了,工資是現在的兩倍,22歲就成了人人羨慕的高薪一族,但那沒勁,沒勁透頂,治安隊一共就9個人,成天無所事事只能教訓不規矩的不良中學生。要做真正的警察,就一定要到紐約,於是我把治安官的制服一脫,第二天就到警察學院面試,這裡的工作才真正帶勁——但巡警已經不能滿足我了,我要想盡一切辦法調進重案組,或者毒品調查科,便衣偵探才是真正的警察!”傑裡滔滔不絕地重複著已經宣揚一百零一次的人生理想,高倉突然似乎看到了什麼,他捅了捅同伴。
“你看那個人,眼神不太對,他護著腰的樣子似乎有槍。”
傑裡循著高倉的目光看了看,然後他猛拍高倉的肩膀,盡量壓低了聲音笑著說:“你倒有長進,但還棋差一著,那是自己人,他後褲兜上兩個小鼓包你沒看到?”
那是警盾背面的凸出針耳,平時用來別在制服上,而休班警員和便衣警探則一般把警盾翻著放在褲子後褲兜裡,這樣針耳就向外突出成兩個小鼓包,傑裡就用這一點來識別自己人,他躍躍欲試地說,“他好像在跟蹤什麼人,也許是抓捕,我們跟上去助他一臂之力。”
他們一邊不動聲色地悄悄跟上去,一邊用目光在熙熙攘攘的人海中仔細搜尋著那名便衣探員的跟蹤目標,跟了幾百米之後,在行人稀疏的瞬間他們終於發現前面有三四個鬼鬼祟祟,目光躲閃的人。
那幾個人走進了一處停車場,便衣探員停了下來,大概是拿不準是否繼續跟下去,這時傑裡一個箭步沖了過去。“夥計,要幫忙嗎?”
“當然,他們剛才在河對岸打劫了一位女士。”
三個人立刻飛奔沖進停車場,經過一番激烈的搏鬥將對方生擒,在進行搜身的時候,便衣探員問道:“你們是怎麼認出我是警察的?”
“你帶著槍,而且褲兜上有小鼓包。”傑裡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的經驗。
“他是我們分局的‘警察狂’。”高倉也由衷地誇獎著搭檔。
便衣探員看著傑裡麻利地對嫌犯搜身的動作,“想不想來預防犯罪科工作?”
傑裡楞了一下,隨即明白夢想成真了,雖然不是他最渴望的重案組或毒品調查科,但也是貨真價實的便衣偵查部門。
“喔~~這可是最棒的聖誕禮物,jinge be jinge be……”傑裡把嫌犯銬上之後,立刻在原地歡呼雀躍,原地手舞足蹈地跳起舞來。
這天晚班下班之後,傑裡一定要拉著高倉去餐廳吃飯慶祝一番,可平安夜的餐廳家家都爆滿座無虛席,他們四處尋覓了一個小時才找到一家有位置的泰國餐廳,但裡面飯菜的味道讓高倉幾乎要吐了。傑裡則吃得津津有味,一邊咕嚕咕嚕地喝湯一邊撥通許多同事的電話,在電話裡得意洋洋地炫耀方才的神勇抓賊表現。
新年到來之後,傑裡去了布魯克林南區預防犯罪科報道,霍金斯也轉了行政崗位——他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住日常巡邏。高倉一次次頻繁地更換著搭檔,這對於實習警員來說也是必然的。
似乎從很久以來開始,高倉就總是和身邊的朋友處不長,似乎總是剛剛開始熟悉,剛剛開始能心意相通地用種種獨門暗號和隱語交流,剛剛開始瞭解彼此的長處和短處,就因為種種客觀原因而分開,在高中是這樣,在軍隊也是,在警隊也是。那些曾經並不愉快的回憶,比如臭氣熏天地和格林擠在一個帳篷裡互噴髒話對罵,比如忍受著傑裡誇誇其談的鼓譟和讓人嘔吐的泰國菜,當已經成為往事之後卻讓人追憶。想到這一點,高倉真羨慕爸爸,有大友先生、鈴江先生這樣幾十年交情的好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注】這個人在之前的章節出現過,不知道各位還有沒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