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士我理解你的立場,你想盡快退役,現在很多戰區士兵都這麼想,但請考慮下你自身的情況,你在美國本土的生活時間不到1年,連基本的語言都沒有過關,恕我直言,除了軍事術語和髒話,你還懂得說些什麼?離開陸軍,你連像樣的工作都找不到,什麼也不是。只有陸軍,可以提供給你穩定的薪水保障和足夠有挑戰性的崗位。”
“長官,我在徵兵辦公室,以及對前任排長,都如實告知了我的職業規劃,我會在退役之後加入警隊服務,所以很抱歉,並不是陸軍待遇沒有吸引力。”
“好吧,祝你好運,下士。”
雖然拒絕了軍銜晉升考試,可高倉還是有另外一場考試要參加,這是美國高等教育中心的學分考試。
美國陸軍為全體士兵提供參加高等教育的機會,只要現役期間每月從工資裡交幾百美元就能參與這項教育計劃,之後無論是現役期間還是退伍後,讀大學、碩士、博士課程都是免費。高倉報名這個計劃是想提前修一些大學學分,以盡快達到紐約市警報名所需的30個學分(通常要求為60個,退伍軍人減半)的要求。
可戰爭不會因為大兵們報名參加了大學學分考試就給你歇幾天,該打的仗繼續打,不該打的也在打,於是在阿富汗的9個月高倉只考了6個學分,更多場次的考試他不是在執勤趕不上回到坎大哈的考場,就是因為沒複習無從下手而交白卷,還有一次更絕,因為考場所在的基地發生了汽車炸彈爆炸事件,所有考生和監考官都沖出考場投入了搶救傷員維持秩序的工作中。這次他選了微積分和幾何考試,可依然都沒複習時間,在考試的前一天才獲準假期趕到坎大哈。
在師部情報營高倉找到了黎,借用他的電腦和資料介面下載複習材料,順便登陸了一下電子郵箱,一封新電郵蹦了出來:“小奏,我是媽媽,考試加油哦!考完了給家裡打電話哦。”
她怎麼知道的?!高倉想起一個月前考試報名的時候,在軍用網咖裡給妹妹發過郵件說過這事,自然,在她們的理解中肯定是大學的期末考試。
考試的時候運氣不錯,雖然聽到周遭幾聲爆炸,但沒有更嚴重的突發事件,考生們對於這些爆炸聲置若罔聞,專心致志地答卷,監考官也目光犀利地掃視著考生的一舉一動。
考完兩門課高倉到公共電話亭排隊,因為正是晚餐時間所以排隊的大兵相對較少,他很快輪到了。“喂,是我。”
“喂,小奏嗎?考得怎麼樣?什麼時候放假,今年元旦回家嗎……”以下略過一萬八千字)
高倉一邊嗯嗯嗯地應對著,一邊抬起手腕看時間,不成文的規矩,每個大兵最多煲20分鐘電話粥,否則在後面等待的戰友太痛苦了。
這時街道上又傳來一聲爆炸,清晰地傳進軍營裡。
“喂,喂,那是什麼聲音?小奏?你那邊怎麼了?”
“沒什麼,有輛路過的汽車爆胎了,那就這樣,我去吃晚……午飯去了。”高倉匆匆地掛上了電話。
差點弄錯了時差暴露破綻,高倉奏心驚肉跳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