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散看了下,“你這小子眼可真尖,那塊玉佩正是你祖父給我的,這庫房裡的泰半都是你祖父跟祖母給的,你可別拿這些東兩當作我貪墨的證據。”
“從小,什麼好的,祖父通常是拿給七叔的。”當然,他也有一份,畢竟他是長孫,但卻遠不及祖父對七叔的寵愛。
“怎麼,吃味了?”宇文散哼了聲。
“說哪去了,就是瞧見舊物想起往事罷了。”宇文恭緊握著迎香的手,不住地安撫著她,“咱們宇文家是簪纓世族,泰半族人在朝為官,謹遵導老祖宗遺訓,凊廉公正……七叔,下一句是什麼?”
宇文散眯起黑眸,瞅著他一步步下樓。
“不會忘了吧,三月祭祖時才說過的,每年總是要念上一遍,沒道理會忘,是不?”宇文恭徐步來到他面前,與他平視著,“七叔……問心無愧,要是做不到這一點,不如辭官。”
“你現在在教訓我?”
“不敢。”宇文恭踏出庫房,狀似漫不經心地指著隔壁的房舍道:“七叔,那幢房舍裡擱的是什麼?”
“你問這麼多做什麼?庫房都讓你看過了,還想做什麼?”
“七叔何必這般防備,我只是瞧見那幢房舍好像有飛蟻,才想告訴七叔一聲,要知道飛蟻極其可怕,就連堤都能毀壞,眼前正值雨季,也是飛蟻繁衍時期,府上要是有飛蟻不能不小心,得徹底除去才成。”
“這事就不勞你費心了,要是無事,你可以回去想想要如何嚴懲那幾個戶部主事了。”宇文散擺著手,幾乎是下逐客了。
“七叔說的是,但我還是想瞧瞧隔壁房舍,能不能請七叔開啟?”
宇文散神色冷厲了起來,“那幢房舍是你七嬸的庫房,裡頭擺的都是她的東西,得要有她的鑰匙才開,可惜她回孃家去了,過幾日才會回來,你要有興趣檢視,不如過幾天再走一趟。”
“何必這麼麻煩,直接撬開不就好了?”他狀似要去扯門鎖。
“你別胡來,屆時你七嬸要是來煩我,我就唯你是問。”宇文散急忙阻止他。
“何時七叔開始懼內了?”
“是尊重。”
宇文恭認為這話有理,鬆了手不打算撬鎖,而是沿牆身繞走,突地感覺手被狠狠反握下,他瞅了迎春一明,再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果真在牆邊角落裡瞧見蟲子,仔細一瞧,正如卓韻雅所言,飛蟻尚未長翅之前,身白近透明,一群窩在一塊。
看來……這兒的機率確相當高。
“七叔,這兒有飛蟻。”
宇文恭指著牆角,再抬眼望去,瞅著旁邊的樹,計劃已成形,就在宇文散走來之際,他一個眼神要衙役開啟燈油甕,將棉布條塞入甕口充當燭芯,火一點,他便立刻接過手。
火光突現,宇文散猛地抬眼望去,還未看清,宇文恭已身手極快地躍上樹,借力踩上窗臺,拳頭在窗上砸出個洞,二話不說地將燈油甕砸了進去,落地瞬間轟的一聲,燈油盒迸裂,燈油四濺,火花跟著四射。
“宇文恭!”宇文散怒吼了聲。
宇文恭敏捷越下,嬉皮笑臉地道:“七叔,裡頭飛蟻滿天,我替你處理了,七嬸要是知道了肯定開心。”
宇文散瞪著他,再看看房舍,火勢已經往上竄,他是救火不是,不救火也不是,只能眼睜睜看著房舍逐漸被火焰吞噬。
而後,他緩緩伸出手,迎春見述,隨即朝附近樓臺望去。
“有埋伏!”她喊道,同時朝宇文恭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