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皺著眉,冀望一切順利,否則要她怎麼甘心。
“累了就歇會,如果要我作陪,我……”
“不用。”迎春不客氣地拒絕。
宇文恭笑了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她唇上偷了香吻,她錯愕地瞠圓水眸,抬腿毫不客氣地掃了過去,他敏捷地跳開,邊往外走。
“好好養傷,要是不小扯到傷口,我會心疼的。”
“你這下流胚子!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回應她的是他張揚的笑聲,教她氣得牙癢卻又莫可奈何。
氣呼呼地坐在床上,她咬了咬唇,像是嘗到他的味道,教她無從控制臉上的熱度。
其實她知道,他只是逗她而已,寧可讓她氣著,也不願她鑽死衚衕,因為她和他知道,她心底的悲怒在未達目的之前是不可能消散的。
總歸一句話,他怕她沖動行事。
垂著眼,想著昭華臨終前的話……重來一次的人生,她要依舊抱憾嗎?
晌午,五千艘漕船在龍門水師的護航之下浩浩蕩蕩北上,應容也運棺回卞下,宇文恭留下來處理剩下的瑣碎雜事,發文各省戶部詳查糧糧稅,而漕衛清肅自然交給嵇韜處理,剩下的稅務則交給池濯。
大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宇文恭也準備啟程回卞下。
回到卞下的應府時,應容早在十天前就被押往京城,迎接他倆的是卓韻雅。
迎春沒有多餘的時間與她敘舊聊近況,開口跟她要了帳冊,她也二話不說地將睡冊交出。
“應大人還特地派衙役守在府裡,人數多到我以為我被軟禁了。”卓韻雅打趣道。
可惜兩人臉上都沒笑意,是臉色沉重地看著帳冊。
待宇文恭翻完後,他整個人都傻住,怎麼也想不到竟是如此大的一筆銀兩。
“欲壑難填……”他喃喃啞道。
“就是因為數量太大,所以卓娘子認為不可能存進錢莊裡。”迎春在旁道。
宇文恭忖了下,“但要是寄在旁人的戶上,分散成幾個……”
“不可能。”卓韻雅極不客氣地打斷他未竟的話:“大人,一個貪墨至此的人,會信任身邊的人嗎?身邊又有足以讓他將身家掛上去的人嗎?”
“那你認為呢?”
“人心難以猜測,不過貪財的人都有種想法,自以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像這樣的人通常會將不義之財藏在自己最心安之處。”
迎春皺起眉,“所以卓娘子認為應該是藏在府裡?”
“通常都是如此的,以往我也曾聽人說官員貪墨會將銀子藏在府中水井,甚至埋在後院。”
“佔地如此寬廣的府邸要挖到什麼時候?”總督府的格局是三路四進,更別提兩邊增建的院落水榭,要真打算一一搜尋,恐怕得費上幾個月,現下幾乎所有的水師都跟著漕船北上了,根本沒有人手。
“可這事也不能拖延,畢竟已經過了那麼久,說不準府邸裡的銀兩早給搬移了。”卓韻雅道出她最擔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