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指揮使說得是,我先告辭了。”
“大人慢走,要是還有什麼事需要卑職,盡管差人到船廠說一聲便是。”王恪恭敬地將他送到茶樓門口。
迎春走在他身側不禁道:“我雞皮疙瘩快冒出來了,太惡心了,到底要目送到什麼時候?”
“忍忍,這種貨色總是喜歡將功夫作足。”
“可這麼一來,你要怎麼查夏稅?”
宇文恭見前頭的人潮又擁塞了起來,神色自若地握住她的手,“放心吧,待漕船進來,咱們遇見的人會更多,既然被發現了,與其藏在暗處,倒不如明著幹比較痛快。”
“問題是你只有一個人。”
“我不是還有你?”他佯詫道:“你不會丟下我吧?”
迎春皺著眉,覺得他這話一語雙關,幹脆不理他,省得麻煩,反正他心裡有主意便成。
回客棧告知杜老闆已經將事情解決,要他去常盈倉領貨,杜老闆激動得只差沒有下跪道謝。
“不用多禮,只是有件事想要你忙。”
“只要爺說得出來的,再難杜某也定想辦法相助。”杜老闆熱沮盈眶,作夢也沒想到自己竟能遇到貴人相助。
“不難,只是讓杜老闆到了京城之後在京城多待個幾日,就住進興門客棧,把帳掛在宇文恭頭上,直到有人去尋你為止。”
“這是要杜某做什麼呢?”
“杜老闆不用擔心,只是希望屆時你能上堂作證,道出卞下轉運處和常盈倉的惡形惡狀罷了。”
“這點小事杜某自能辦到,只是不知道爺的名諱是——”
“宇文恭。”
杜老闆乍聽時只覺得這名字熟悉,既然到了京城吃住都能掛他的帳,還是為上堂作證,怎麼想都覺得這個忙太簡單且非幫不可。
再三道謝了之後,杜老闆才興沖沖地趕去常盈倉。
回了房,迎春似笑非笑地瞅著他,“你就這般有把握到時候定能把犯人給押進京裡問審?”
“我從不做沒把握的事。”
“那好,接下來咱們要做什麼?”來吧,兩人聯手,肯定要將這一票貪官汙吏繩之以法,她光是想像就夠樂的了。
“玩樂。”
“……啊?”她聽錯了吧。
“沒辦法,漕船未進,戶部主事還在路上,漕臺副官也沒到,咱們除了玩樂等待,別無他法。”
聽似有理,迎春就姑且信之,只是這種時節她一點玩樂的興致都沒有,尤其出了趟門回客棧就汗流浹貨非得沐浴不可,她哪裡還想出門?還不如待在客棧就好。
只是——
“杜老闆已經退房了,隔壁多了間空房,你為什麼還要跟我擠這一間房?”更可惡的是,為什麼她沐浴時他就非得待在房內?
“替你看門。”宇文恭回答得天經地義。
“替我看門,你就應該到門外守著。”她好心地提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