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再沒有人比他明白,公孫令就是個硬直又不解風情的傻丫頭。
“到這裡做什麼?我倒覺得應該去酒樓才是,還是……去一趟濤風閣?不對,濤風閣前些時日才出人命,生意多少受了影響,不過城南一帶的銷金窩可多了,隨便挑一處都成。”
站在一家首飾鋪內,聽她這麼說,宇文恭內心真是五味雜陳,連一點讓他挑銀釵的時間都不給嗎?
“大人,這時分先去酒樓吧,晚一點再去青樓。”迎春見他動也不動,不由低聲催促。
宇文恭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正打算先帶她到酒樓坐坐,卻瞧見一根頗合他意的銀釵,想了下,指著一旁站在架前和夥計閑聊的男子。
“瞧,那人也是衛所的人,你走近一點,說不準能聽見什麼。”為了買把銀釵贈佳人,他也只能隨口糊弄她了。
迎春於是走到貨架旁,假裝看著上頭陳列的各種銀飾,豎起耳朵聽著小道訊息。
她的耳朵忙著,眼睛也跟著忙著,可聽了一會,發現聊的都是對世道的埋怨,從米糧價格到上青樓的花用都說過一遍,正當她覺得內容乏善可陳,決定先一步離開,卻發現那閑聊中的男子似乎從剛剛就一直貼著她的手臂。
這是在做什麼?姑娘家的手臂是可以胡亂碰的嗎?
她方才聽得太專心,後知後覺,正打算給對方一個教訓時,一隻長臂從她身旁橫過,硬是拽住了那人的手。
“這是在做什麼?”
她抬眼,瞧宇文恭冷沉著一張臉,那是她不曾見過的肅殺氣息。
她太習慣在她面前總是笑若春風的他,忘了他是個將軍,是古敦唯一能打水陸之戰的將軍。
等那人抓著手臂哀嚎,宇文恭才一把將人甩開,臉色不善地換瞪著她。
她做錯什麼了?迎春疑惑極了。
“你怎能被人吃盡豆腐還不反抗?”離開首飾鋪,宇文恭才惱聲道。
迎春不禁發噱,“誰不反抗?我正要動手你就動手了。”他見過她的身手,難道還不信她足以自保?
“可他蹭你已經好一會了。”宇文恭的黑眸快冒火了。
他以為憑她的身手,絕對能教那男人哭爹喊孃的,誰知道她竟然動也沒動,教他愈看愈是光火。
“我聽得太認真,所以……”迎春解釋到最後,突然覺得自己很無辜,明明是他太專斷,“是你要我過去聽的,怎麼現在倒成了我的錯?”
宇文恭籲了口氣,不想為了這種小事與她鬧得不開心。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不是說要去酒樓?”
“一會再去酒樓!”
說是為了打探訊息才一起上街,這種明擺著的藉口,她怎麼就這麼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