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他買米菜?”馮玉耳不可思議地看著姥姥問。
“不可以嗎?”
“這些不是馮華山和燕門玉找人送來的嗎?”馮玉耳已經不叫馮華山燕門玉爹孃了,直呼其名。她問,“那兩個東西真不管我們了?”
她這樣說,姥姥也不攔著,習慣了。
“管還是在管,只是給錢。”
“這是時代變了的緣故,給錢就是在管。”
“他們一個星期才送東西來,可是現在我們三天就要採購一次。”
馮玉耳好像明白了什麼,知道自己吃得多,於是“哦”一聲,問,“一次要買不少吧?”
姥姥就把每次買的選單揹著唸了一遍。
馮玉耳是高才生,數理化好得要命,別看她枯瘦如柴病懨懨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樣子,姥姥這邊一念完,她那邊已算出一月需要多少錢了。
她不看電視了,而是扭頭看著姥姥那張爬滿皺紋的臉,細聲問道:
“你還有錢嗎姥姥?”
“我哪有錢,”姥姥說,“你媽媽給我的三百萬養老金。”
“你快莫說了,”馮玉耳打斷姥姥的話,指著衣櫃中間一層說,“姥姥,你把那個包給我。”
“你要幹啥子?”
“你給我嘛。”
姥姥已猜出玉耳的心思,但又不好跟她硬來,只有由著她,才是對病人最好的治療。
她走過去取了包遞給玉耳。馮玉耳開啟包,從裡面取出一張卡遞給姥姥:
“這是馮華山歷年給我的壓歲錢,應該有五百萬,你拿去用吧。”
“我有錢。”
姥姥往後一步,不肯接。
“你就拿著吧姥姥。”
“你管這些幹啥子?”姥姥生氣地說,“沒有錢我不曉得問你爹孃要呀。快收起來,等你好了自己用,姥姥不花你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