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喜瞞著他。
顧煥興咬著牙問:“你們倆好上了?”
丁大順撓著腦後勺,“沒有啊。啥跟啥啊,顧同志,你不要汙衊我和老……魏喜同志。”
“那你們躲著幹嘛?”
這會兒丁大順陷入沉默,總不可能跟知識分子說,他在跟女人學打架,不,是防身術。
魏喜站出來解圍道:“我們有點事情在商量。你怎麼上山了?”
“還你籃子。”
顧煥興不高興,把竹籃一兜塞魏喜懷裡,但他站著不走,就抱著胸在原地,直愣愣盯著兩人搞什麼名堂。那雙桃花眼跟電燈泡似的亮,生怕別人發現不了他的存在。
魏喜和丁大順很尷尬,明明兩人什麼都沒做,顧煥興就像督察員一般監視著他們。
丁大順只好小聲嘆息道:“算了吧,要不老大明天再教我……那叫什麼來著?”
“女子防身術。”
魏喜提著竹籃離開竹林,顧煥興立馬得逞似的黏上去,問東問西,非要打聽出魏喜和丁大順在竹林裡幹什麼。
丁大順揉揉他的耳廓,滿臉疑惑想:他剛才沒聽錯吧,是女子,不是男子?
之後的幾天,魏喜就學聰明瞭,改在傍晚的山坡上教學,順便還叫上魏樂,讓他跟著一起玩樂。魏樂基本沒有同齡的小夥伴,他聽力不好,村裡的娃都不願意跟他玩,還老愛嘲笑魏樂是小聾子。
魏喜一直擔憂怎麼讓魏樂融入同齡人的世界,可她又不能逮著一小孩強制別人跟魏樂玩。交朋友這種事光靠主動是不夠的,雙方都得互有好感才行。
魏樂最開始和丁大順相處,充滿嫌棄的意味,兩人經常是大眼瞪著小眼,都沒什麼話說。魏樂還老愛整治丁大順,在他屁股後面扔石子。
但小孩子天性不記仇,沒到兩天,魏樂就跟丁大順不計前嫌,膩在一塊。
丁大順喚魏樂叫做“小老大”,可把魏樂能耐壞了,認為收了個小弟,要好好照顧他。閑暇時,陪丁大順在坡上去挖野菜,丁大順就教魏樂捉蛐蛐。
魏欣倒是很擔憂,魏樂跟這小流氓混在一塊,指不定會學壞。魏樂跟魏欣辯解,丁大順現在改了,前幾天還幫他割豬草來著,他家比我們家窮。他要賺工分,養他癱瘓的阿婆。
魏欣嘟囔著,早幾年前不學乖,這會兒半大不小,快討媳婦兒了才來努力。可現在能醒悟也不算晚。有些人的成長往往在一瞬間,需要契機,因為某個人,某件事,或者某種希望。
在細水長流的日子裡,收糧溝的玉米苗破土而出巴掌大小,二大隊又迎來了工休日。
五更天公雞還沒打鳴時,顧煥興就在山下等著魏喜,今天他們要去城裡買肉,這是早先定好的。他們這頓工休日的飯菜要吃的豐富些,因為還會叫上陸燁來魏家。這次的主要目的也是給陸燁開一頓好的夥食。
魏喜梳了個馬尾辮,揹著背簍,扣上她家的柴門。一扭頭,柴門上就被打量出強光,魏喜拿著臂膀遮住眼睛,白熾光旋即挪開。
顧煥興站在下山的路口上,把電筒亮度調小。
“你怎麼來了?不是說在山下等著。”魏喜問。他們昨天約好在山下彙合。
“我這不是擔心有人怕黑,給嚇哭鼻子嗎?”顧煥興抱著胸得意洋洋,“特地爬上山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