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哥頓了頓,他虛眯起眼睛,撥出口濃煙,白煙飄揚,顧煥興瞧不清他的神色。
牛哥厭惡問:“你找他幹嘛?”
“我啊,跟這個人有點過節。這不是聽說他在這裡,打聽打聽。”
顧煥興搓搓頭發,煩躁地豎著眉毛,長腿一踢,石子沖入河內濺起一串水花。他裝腔作勢地嘟囔,“媽的。”
牛哥明瞭,這二人結了仇。從包內掏出個大前門拋給顧煥興,“別跟他扯上關系,壞分子,就這些年還拉出來□□呢。”
顧煥興側頭,多詢問幾句。牛哥卻閉緊嘴巴,不想再說了,不耐煩地猛嘬幾口煙。顧煥興只好扯開話題,這才想起他和軍子生死大事還沒解決。
他聳聳牛哥的肩,問:“牛哥,你知道咱老鄉哪戶燒飯最好吃?”
牛哥咧嘴,看他一眼,以為他問的是那事。這村上哪戶人家做飯最好吃,肯定莫屬魏家姐妹,年年村裡過年都請她們去做廚娘,兩人是村裡人公認最會做飯的婆娘。
新來的知青來打聽她家的事,不為別的,就為一件事,她那村花妹子。男知青都想去她家搭夥吃食,哪怕跟這魏喜沒有緣分,看看總是好的,畢竟妞兒確實美到能下飯。就是啃著玉米餅子,那也像是在吃白麵饃饃。
“識貨。”牛哥跟顧煥興豎起大拇指,“不過她家只招女知青搭夥,你就別想了。”
“咦,為什麼?”顧煥興勾起好奇心,他拍拍腰包,“咱又不是不給錢。”
“款爺也不要。”牛哥瞪他,用手指了指某一處山尖上孤零零的房子,“嘖,就那家,姓魏。”
把三十多斤糧食安頓好,魏家人就趕去稻田上工。她們算是去晚了,好在存在感薄弱,沒人發現他們。
魏欣和魏樂分到一塊田,魏喜就隔他們比較遠。兩人提著三捆秧,到了田地,準備插秧。魏欣這才注意到他們似乎被包圍了,還是被上次那群在她家鬧事的小流氓包圍。
分到工的小流氓也不做事,幾個人就湊在田坎上抽煙。他們大的十五六歲,小的才八九歲,每天跟著周有志等一群村霸轉悠,以欺負小孩和老人為樂。二流子們鬧出的事經常弄得何隊長頭疼。
小流氓們已經注意到她們,抽著煙,擠出個惡劣笑容,故意嚇唬魏樂。
魏樂咬牙,就是這群渣滓經常欺負他的喜兒姐。
魏欣推推魏樂,把他趕遠一點,“你去那塊田做事。”
魏樂忿忿不平地走了,他插了半塊田,剛直起腰,擦擦額頭上的密汗。驀地,一摞秧苗摔在他田裡,濺起泥水劈在臉上。
身下投出一片陰影,魏樂皺著眉仰頭瞪視,挑釁的人是那天被他姐揍的流氓丁大順。
“聾子,你給我把我那塊插了。”丁大順嚼了根茅草,命令道。
魏甚麼,他耳朵不好使。魏樂不理這人,彎下身子繼續插秧。
“嘿,你個小聾子,聽不懂老子話是不是!”丁大順抽手就一巴掌拍在魏樂腦門上。魏樂火了,捏著手上的秧苗,摔在丁大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