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成。”軍子怕得很。
“你老實回答哥的問題。”顧煥興皺著眉,嚴肅起來跟他那入伍做連長的哥哥有得一拼。
軍子警惕,“您說嘞。”
剎那,顧煥興揹著手,扭扭身子蹭了過來,笑出八顆白牙,“你就說哥是不是院裡第一俊俏?”
軍子冷漠臉,差點沒忍住一扇耳光。
顧煥興喝醉了,軍子認為知青歡迎會不宜久留。他跟幾位同學打了聲招呼,又跟何建國道別,扶著顧煥興先回宿舍。
不,是豬大棚。
夜間,二大隊的稻田裡還有農戶趁著月光,打著煤油燈在插秧子。
某些老鄉手腳泡了一天,泛起白皺皮,冷水浸骨,風濕症犯了,疼得慌。他們也要為那幾個工分強忍做下來。
畢竟這兩天努力一下,也能賺個十二三工分,日值能達到一塊錢。這生産隊的日值是多少,就意味著農民一天收入有多少。
魏喜還在田裡忙活,下午周有志上魏家鬧騰,耽擱的時間只能晚上來補。某些家裡帶娃的老鄉比她們三姐妹還拼搏,插秧插到淩晨兩點鐘。反正煤油燈錢是隊上一起出。
魏喜剛插完最後一塊田,直起酸酸漲漲的腰。
剛一回頭,田坎上蹲著的黑影嚇她一跳。
魏喜的嚇一跳和常人不同,只讓魏喜瞳孔微縮,忡愣一下。
她竟然沒有發現這人在她身邊,也不知道蹲了多久。
黑影正沖她傻兮兮地笑。
魏喜提著煤油燈照亮,燭火透過玻璃罩,閃爍在那人臉上。眉目嶙峋,沒有下午所見的桀驁,他託著面龐,眨眨眼,咧著八顆牙齒,直勾勾盯著魏喜。
神奇地,魏喜放佛看見一隻幼犬大尾巴在搖。
見魏喜回眸,他的桃花眼像綻放似的含笑,他垂下頭去,竟能看出幾分羞赧的柔情綿綿。
“你真好看。比我長得都俊欸。”
魏喜:“……”醉鬼,還是下午那戴錶的知識青年。
空氣飄來馥郁的果酒甜香,燻得人要醉倒在稻花田般。
魏喜沒理會他,趿上草鞋,腳踩田坎,她要去另一塊田招呼魏欣大姐。
沒走幾步,後面就有一清俊的少年聲音在喚:“我的哥,可找到你嘞。就撒泡尿的時間,你都能給我整沒影,賊討厭。”
“田有甚麼好看,那裡有甚麼?”
“你別笑,你笑我瘮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