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顧煥興在美夢中醒來,舒舒服服伸了個懶腰後,他掏出枕頭底下的速寫本,輕手輕腳地翻看起來。
羅洋這人人品不好,畫工確實不錯,魏喜的面相被他抓住了精髓,畫像畫到栩栩如生的地步。
顧煥興情不自禁彎起嘴角,用手指摩挲畫中女人的面龐。他把畫像靠近,趁著大通鋪的人沒醒,偷偷落下一吻在魏喜的臉頰。
很快,他的臉燒得如醉酒般酡紅,感覺做了不好的事,趕緊把速寫本藏起來。
他夢見他邪肆狂狷地挑起魏喜的下巴,特別男子漢地問這妞兒,願不願意跟他處個物件。魏喜嬌羞地點點頭答應了。想一想,顧煥興就興奮到睡不著覺,大早上的,他撈起汗衫和木盆,去河邊拿涼水洗澡了。
由於魏喜腳踝受傷,魏欣就不讓她去點玉米,休息好幾天,魏喜的腳踝結了痂,魏欣才讓魏喜下地幹活。魏欣為了魏喜能幹上輕松的活,特地提了點菜到何國強家。
何國強和他那老父親正在吃午飯。大夏天,兩個幹完農活的男人在自己家,沒講究那麼多,何國慶就把汗衫給脫了,露出精壯結實的身子在院子裡涼快涼快。
他肩頭隆起的肌肉汗水淋淋,在毒辣的日頭下,像摸了油一般發出光。
魏欣提著菜籃子來的時候,何國強還蹲在門口大口大口喝著米湯,女人的身影一出現,把何國強的膽都給嚇破了,背上的脊背緊繃起來。想拿個什麼東西遮一下都沒法,他還慌手慌腳地站了起來。
“欣姐兒,你、你咋來了呢?”
魏欣看著何國強半裸著上半身,胸前的肌肉油光閃亮,迸發著力量。農家男人到了夏天為了涼快,都半裸身子在自家家裡,可魏欣家裡沒有男人。
她感覺怪害羞的,急忙撇開眼,故作正常地把籃子放下,“何隊長,我送點新鮮菜來你家。”
何國強三步做一步,溜進屋內,換了個件幹淨的背心穿上。再出來時,臉上帶著憨笑,他給魏欣遞了個板凳,讓魏欣坐下聊天。
魏欣知道何國強對他們家好,簡單說了下魏喜受傷的事,這雙搶季節快來了,希望隊長能安排個輕松的活挨過這幾天。
魏欣開口肯定是沒問題的事,何國強應承下來,魏喜就去玉米田裡除除草就行了。
兩人就無話可說了,何國強都忘了自己要吃飯的事。
他忡愣打量著魏欣,雖然魏欣沒有魏喜長得嫵媚,但彎彎低垂的眉眼有種淡如水的溫柔,吃苦耐勞,操持著一大家子,是何國強見過最懂事的女人。
他們倆一起上過小學,何國強小學時跟現在的高大壯完全是兩個樣,他那時候是人人欺負的小豆丁,每次被人推在地上都是魏欣撐著腰,幫他跟村裡的男娃幹架出頭。那時候,何國強就望著魏欣的背影想,討婆娘就要魏欣這樣的女孩。
魏欣察覺道何國強的目光,抬頭對視了一眼,這下好了,兩個人都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臊得個臉紅,垂下頭,不敢正視對方的眼神。
魏欣是認為這裡不能久待,這天氣太熱了……熱得她臉蛋充血,頭暈目眩。
她直起身,擦擦手上的汗水,緊張地說屋裡還有事要走了,何國強就傻站在原地呆呆問,“這麼快啊。”他意識到他說了什麼,又急忙解釋,“我是說,這太陽這麼大,欣姐等會再走。”
魏欣搖搖頭,這再坐下去,人就要中暑了。趕緊離開才是真的。魏欣急忙出了何國強家的門,連菜籃子都忘了帶回魏家。何國強失落地看著她的背影,惆悵地忘記自己剛才還在扒米湯。
何國強的爹走了出來,看著快二十四五的兒子,幽幽說:“看什麼呢,看能把婆娘看到手上來。改天找個嬸嬸算算八字,就給你說親去。”
何國強側頭吼道:“爸!”
果真像魏喜猜測的那樣,顧煥興這人醉酒前和醉酒後完全是兩個樣,第二天就跟沒事人一樣繼續嬉皮笑臉地來賴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