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喜發著呆,半晌沒回答陳二毛的話,陳二毛就束手束腳地站在田坎上。
陳二毛平時的熱情卻面對自己喜歡的女孩子釋放不起來,生怕太熱情讓魏喜不習慣。
傻站著不是個辦法,陳二毛幹脆抱起水稻,捆在扁擔上,挑著往脫粒機那邊走。
顧煥興割著稻草,很快就發現不對勁,站在魏喜身旁幫忙割水稻的男人,好像是開收割機那小子。他以為自己認錯了,仔細一看,還真是陳二毛。
這才離魏喜半小時不到,這就有敵軍抵達戰場。顧煥興沒忘記這就是魏欣要給魏喜說的物件,他拿著鐮刀氣勢洶洶地走了過去。
不走近還好,一走近就聽到魏喜對陳二毛發出邀約,“陳同志,今天中午留我家吃飯吧。我大姐說要跟你談談。”
魏喜想的是昨晚魏欣說好的,由她來做這個壞人去拒絕陳二毛,畢竟姑娘本人一口回絕介紹人介紹的物件,駁了介紹人的面子,以後魏喜就別想大隊上的介紹給她說媒。
“這、這哪行。我多不好意思啊。”
魏喜沒管陳二毛心裡怎麼想,反正她話是帶到了。
“不好意思就別去唄。本來家裡就沒多少米糧。”背後插入一桀驁不馴的男聲。
很快,男人就擠到魏喜身邊,宣示著對女人的主權,“讓開,去田上喝口水休息會兒。我來幫你把剩的割了。”
顧煥興毫不客氣地把魏喜推上田坎,這蠻橫的架勢就跟隊上的莊稼漢幫自己的婆娘幹活一樣。
陳二毛愣在原地。這知青怎麼出現在這裡,陳二毛可沒忘記那天兩人進城走在一起和諧的背影。
陳二毛忽然覺得站在這裡很尷尬,因為沒人願意搭理他。這倒不是魏喜故意冷落他,魏喜就是個悶葫蘆,要是沒有顧煥興逗她說話,她能埋頭幹活悶一早上。不像顧煥興,一邊割水稻,還能給她唱個北京的金山上。
這兩天學了新曲子,還給魏喜唱鄧麗君呢。
顧煥興沒揮兩下鐮刀,就嚷嚷著好累好熱,擦了擦汗,他看著正在捧著搪瓷盅喝水的魏喜。
他像是示威一般挺著脊揹走過去,他比陳二毛高一點,站在田坎裡能和陳二毛平時,至於站在田坎上的魏喜還是沒他高。
他嬉皮笑臉地走在魏喜身旁,指了指搪瓷盅裡的水,毫不見外地說:“妞兒,我杯子沒水了,借你的給我喝口。”
魏喜捧著搪瓷盅的手一緊,在看看身旁的陳二毛,默不作聲地把搪瓷盅遞給顧煥興,配合著顧煥興的示威舉動。
顧煥興接過搪瓷盅,就往喉嚨裡灌水,他是真渴了,也是個不客氣的,三兩下就把魏喜搪瓷盅的水喝個精光。
水珠沿著他刀削般的嶙峋的下巴流入喉頭,性感的喉結微微鼓動,魏喜放佛聽到了喉頭發出的咕咚一聲,震擊在她的心上。
她僵硬地移開眼神,站在原地發愣。
陳二毛的臉色變得難看,他是猜到過兩人可能在搞地下站,揹著家長處物件。但真實的一切發生在他眼前,他還是不能接受。一聽到男人親暱地叫魏喜妞兒,陳二毛的心止不住地泛酸。
顧煥興舔了舔唇,又抹了把臉上的汗,瞄到魏喜臉上還沒擦幹淨的泥印子,眼眸裡充滿著不懷好意的興味。
他故作驚訝地掀起魏喜的草帽簷,“妞兒,你臉上是整個什麼花裡胡哨的東西。”
魏喜還沒反應過來,顧煥興就從褲兜裡掏出張幹淨的帕子,拿著一角擦擦魏喜的臉,動作輕柔像擦拭什麼珍寶。
顧煥興一邊擦,一邊觀察陳二毛的反應,還特別招恨地說:“看,髒兮兮的。真成花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