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喜緊了緊麻繩,這小子居然小瞧她。怎麼原主也是從小幹農活長大的姑娘,背點糧食做得到。
魏喜輕蔑哼一聲。
顧煥興聽得清楚,心尖是酥酥麻麻的癢。
見魏喜又不理人,顧煥興就更近一寸,魏喜也沒生氣。顧煥興經過兩天的搭夥,老早發現一件事,這魏喜面上冷冷的,其實是個溫柔到至極的人。
別看她一天到晚沒多少表情,眼神偶爾還兇兇的,幹完田裡的活,她還會下地去幫一些小孩老孺,比如村頭那一瘸一拐的太婆,魏喜就經常幫她弄個三分田。
但只限於這兩類人。別的青年再累,她都懶得掃一眼。顧煥興是挺佩服魏喜做人,就他們受過城市教育的知青都做不到犧牲休息時間,去幫助有需要的同志。
她是個好同志。顧煥興評價道。
站了一會兒,糧站開店了,售貨員拿根木棍,支開供貨視窗。
原本還秩序井然的排隊立馬散了。站在前排的人一瞬間湧上前,堵在店門口,中間慌張地怕糧食被搶購,也尾隨上去,長龍般的隊伍徹底打散了。
魏喜被人撞了個趔趄,竹簍被擠歪到身側。
顧煥興伸出手臂拉住竹簍,將魏喜身子挪到靠近他的位置處,他沒碰魏喜,顧煥興知道魏喜不喜歡和別人親密接觸她,手臂虛空地環在魏喜側面,抵擋住那些要撞上來的人。
一垂頭,顧煥興就見魏喜蹙著秀眉,眼裡散發不耐煩的光。
魏喜被擠到隊伍後面,顧煥興以為她不會有所行動。
聽村上的人說村花以前是個小慫包,性子軟糯,特能忍,別人一逗她,她就含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晚上回到家找她姐哭鼻子。誰要是娶了村花,得可使勁疼著,要不然媳婦兒受了委屈,晚上得淚水成河。
當然男人們更想換一種方式讓村花流淚,把她在床上欺負慘了,軟軟細細抽噎嗓子的那種。顧煥興聽完這個是覺得生氣,一腳踹上床頭欄。
砰地一聲,那些說葷笑話的男人陡然給嚇著,忙問顧煥興是怎麼了。
顧煥興手也不回答,一掀被子,把自己擱在被窩悶頭睡了。
可到翌日清早起來,顧煥興腦子裡全是昨晚夢到的場景。
魏喜穿著一紅肚兜衫,面板雪白,藕臂吊在他脖子上纏綿。低垂眼眉,紅唇翕合,鬢發熱得淩亂,哼聲又抽咽。那雙眼眉不再冰冷,反而含情脈脈,氤氳著一層水霧。
夢裡的魏喜嗲著一口好嗓子,細聲細氣喚道:“顧哥。”
顧煥興一錘床板,連頭發都沒打理,撒腿就跑出宿舍,一猛子紮到河裡,讓清涼的河水止住他可怕的臆想。
某些女人啊,生來就是要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