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被眾人責罵、被揪頭發、被扯衣服、被臭流氓步步逼迫都不曾想哭,你一來,我便堅強不起來。
顧言忱高大的身子罩著他,背後是整片刺眼的陽光,一張臉隱在暗影裡,剛毅的下巴、寬闊的肩膀,輪廓清晰。
莫曉的手抓在他的衣襟上,周遭的吵鬧聲退潮般消逝,視線裡彷彿只容得下顧言忱嚴絲合縫一張臉,無比接近、無比真實。
顧言忱看著面前的姑娘,頭發亂、衣服破,眼中故作堅強的怯意,讓他想起了五年前的小山坡上,小姑娘也是這麼怯生生的看著他。他從小不喜女孩子,又煩又多事,可那時莫名就帶了個拖油瓶爬山。
思緒不過就此一轉,快速回到現實,顧言忱一隻手臂還緊緊圈在莫曉腰上,另一隻手貼在她的後背,嗓音溫涼平靜,卻無比令人安心。
“沒事了,別怕。”
莫曉感覺眼角酸澀,聲音哽在喉嚨裡發不出,“你...”疼不疼?
身旁一個暗影逼近,黃毛撿起方才滾落在旁的木棍再次上前,舉得老高要砸顧言忱。
顧言忱蹙起眉心,像是淩厲的山峰,摟著莫曉一側身險險躲過黃毛的進攻。
黃毛撲了個空,動作卻還敏捷,止住往前沖的慣性立馬回身繼續攻擊。
顧言忱這次倒是不躲,冷厲眼風猶如利刃出鞘,冷冷看著黃毛。鬆手放開莫曉,穩穩接住黃毛捶下的手,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折,“咔叱”一聲骨折被黃毛的鬼叫聲淹沒,木棍掉到地上,黃毛捂著手痛得亂蹦亂跳嗷嗷大叫。
何一南好久沒幹架了,今天以一人之力收拾兩個流氓打得正爽,抽空瞥了顧言忱一眼,順便評價他的身手。覺得顧言忱很有她當初折了張擎宇手時的風範,有點不錯。
可惜何一南還沒打過癮就聽到洪亮一嗓子,“警察,別動。”
蘇澤遠跟在警察身後小跑上來,彎著腰踹著粗氣,耷拉著食指往前虛虛一指,“就是這些流氓地痞混進劇組鬧事,不能讓他們跑了。”
鬧事的幾人一看形勢不對,眼神對視交流後四下搜尋,計劃偷跑路線。可風雲突變,顯然容不得你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了。三下兩下的,鬧事甜瑩流氓就被扣押帶走。
莫曉站在一片影影綽綽的天色下,看警察押著那幾個流氓上車,餘光裡一個白衣黑褲的身影越來越近,然後下巴傳來一抹微涼的觸感。
顧言忱曲著食指抬起莫曉的下巴,左右端詳,姑娘眼角濕潤,濕漉漉的眼眸有些暗淡,問:“哭了?”
莫曉遙遙頭,“沒哭。”
真沒哭,不過你出現的那一瞬差點哭了。
“嗯。”顧言忱收回手,看著遠山青黛,目光極深,“我不會讓你白受委屈。”
莫曉咬唇,鼻頭有點酸,說不出話。
這時前方走來一民警,讓顧言忱和蘇澤遠作為電影的負責人去警局配合錄口供,莫曉作為受害者也一併前往。
眾人一走,方才還沸沸騰騰的片場像是歇了火的開水,不再滾動,只餘縷縷清煙還冒著沸騰後的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