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說完,見顧言忱和蘇澤遠都靜靜看著她,不表態也不接話,硬著頭皮接著說:“我並不是說他們的演員表現力不如我們,而是他們太注重外在的內容,反而遮住了本質的東西。張擎宇那人太急功求進,拍出來的作品難免浮躁,比我們更受關注的優勢無非就是演員陣容更強大,又擅長於幕後操作水軍。其實...我覺得吧..”
莫曉頓了頓,瞟了顧言忱一眼才說,“也沒什麼好怕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嘛。”
蘇澤遠輕笑出聲,最後吸了口煙,煙頭摁滅在泥土裡,“小丫頭分析的還挺透徹,說的沒錯,我託人打聽到《時代脈絡》的拍攝計劃,開機時間比我們晚,進度卻安排得很緊湊,趕著要在我們之前上映。”
“所以啊~”蘇澤遠拖長了尾音,“在電影品質不受影響的前提下,我們也得加快進度了。你們的檔期也會排得更緊,做好思想準備。”
莫曉坐在樹墩上挺直了背,雙手擱在大腿上,笑得眉眼彎彎,“沒問題,一切配合劇組的拍攝進度。”
蘇澤遠拍了下她的肩膀,站起身,“丫頭還挺義氣。”又對顧言忱說:“片場我先盯著,你昨晚沒怎麼睡,先去休息一會兒吧。”
蘇澤遠一走,槐樹遮擋的一席陰涼下就剩兩個身影,隔著明晰的光影兩人互看向對方,他的眼中好似有一層很淡的水光,緩緩漾開。有那麼一瞬,莫曉覺得他的目光近乎是溫柔的,而那種溫柔,一直蔓延到瞳孔深處,但很快,又重歸於寂。
三人聊了一會兒,莫曉的心安定了一些,盡量說服自己不要去擔心太多。可中國有句古話叫屋漏偏逢連夜雨,《年輪》劇組一波三折,在短短十二小時內已經折了兩折。命運的齒輪再次轉動,非要將這一波三折折個全面。
當晚,張擎宇坐在燈紅酒綠的包廂裡,豐乳細腰的美女貼著他敬酒。他懶洋洋地靠坐在沙發上,享受著紙醉金迷的放縱,他喜歡盡情享樂,盡情釋放。但他更喜歡的是——報複的快感。
助理走進包廂在他耳邊耳語,周遭的鼓點聲、音樂聲太重,完全聽不見。張擎宇揮了揮手,遣退ii、ucy、nana一眾美人。
關了音樂,包廂登時安靜下來。
助理彙報:“事情都辦妥了,《年輪》的投資方除了之前的投入,不再追加投資,其他人也都打過招呼,誰要是敢投資《年輪》這部電影就是和張家作對。”
張擎宇晃著手中的高腳杯:“確定沒疏漏?”
助理:“顧言忱剛回國自身的人脈網還沒建立,顧家雖然家大業大,但我打聽到他父親並不支援他拍電影,因此父子關系不和。顧老爺子軍人出身為人剛正,向來不允許兒孫使用裙帶關系博出路。蘇澤遠在潭城倒是有點根基,但是他有可能拉到的資源我都打過招呼了,確定沒有疏漏。”
“眾口鑠金,加上投資方減資,生意人投資都是為了掙錢,明顯無利可圖的電影誰還會投資?”張擎宇抿了口酒,將酒杯往矮幾上一放,收回手時指尖一推,酒杯倒在桌面,紅色液體淌了一桌。
“兵敗如山倒,敢和我作對,我就要他覆水難收。”
助理恭維:“張導一步緊接著一步,步步緊逼,到現在為止不過二十四小時,就把《年輪》逼得難以為繼,從他們之前的投資人那瞭解到的資金情況來看,過不了幾天《年輪》就會因為資金短缺而停拍。”
張擎宇又問:“光影傳媒那邊有沒有動靜?莫曉和池睿熟,說不定會去找他幫忙。”
“在商言商,您之前做了這麼多鋪墊,把《年輪》壓制在輿論的谷底不就是讓人不在這部必虧的電影上投錢嗎?我相信池睿也不是傻子。”
“讓黑子繼續刷,黑到它沒人敢投一分錢。還有...”張擎宇眯起眼,“給莫曉準備一份禮物,選個合適的時間送到《年輪》劇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