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加重了力道,掐著她的脖子把她按在機器上,莫曉眼前一花,抽筋剔骨般的痛還在繼續,只能靠那人手上的力道和背靠的機器支撐著才不至於跌倒。
千鈞一發之際,沈俞趕到,操起地面一根鐵棍從後背偷襲那人,敲暈了他。
沈俞按照劇本上的要求去扶莫曉時,莫曉已經疼得昏眩,脫了力氣。但她還是堅持說完了最後一句臺詞,聲音綿軟無力,和劇本裡一般無二。
沈俞握上莫曉的手就覺得不對勁,冰涼,黏膩。一垂眸就看到地面上的血跡,他心頭一凜,倒吸一口涼氣。
這時顧言忱喊了一聲“過。”
話音一落,莫曉便捂著腿跪了下去。
沈俞大喊:“快來人!”立馬蹲下檢視莫曉的傷勢,只見她的後腳踝被劃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皮肉外翻,像是猙獰的笑臉,不斷往外淌著血,極其可怖。
在她身後,一塊尖尖的,帶著鏽漬的鐵片上沾著血,耀武揚威地從廢舊的機器裡凸出來。
沈俞一個一米八的大男人看得都慌了神,無措的手在傷口上頭亂舞了幾下,不知怎麼止血。
剛才和莫曉對戲的那人從地上爬起來,也是嚇了一跳,一個勁兒地說對不起,剛才沒注意到。
沈俞一嗓子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一看這邊情況就知道是出意外了,頓時放下手裡的活兒全往這邊跑。
顧言忱喊完“過”,就看到莫曉軟軟跪了下去。他瞳孔驟縮,猛地站起身,由於動作太大,板凳“嘭”地一聲翻到在地時,他人已經狂奔出十米遠。
他的心吊到了嗓子眼,不知她怎麼了,每離她近一步,擔心便加一分。
終於到她身邊,看到她坐在地上,白著的臉全是痛苦,傷口猙獰,血已經在地面積了一灘。他不受控制地顫了一下,心像是被利爪猛地一抓,撕去了一塊血淋淋的肉。
不及細想,動作堪稱粗魯地拽下沈俞繫著的領帶,蹲下身,將領帶紮在她的小腿上。
莫曉覺得身體的力氣隨著血液一起流逝,抬起被冷汗浸濕的睫毛,看到了顧言忱緊繃的臉。接著被他橫抱了起來,天旋地轉間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晃動,自己像是一艘沒有漿的船,在水面上打著轉。
最快的速度奔出工廠,坐上了車,司機開車,顧言忱抱著她坐在後排,何一南幫她按住傷口。
姑娘的背脊蹦得緊緊的,顯然是很疼,臉色慘白泛著青,緊閉著眼不吭一聲也不哭,隱忍的模樣更是讓人揪心。
顧言忱抿著唇,一言不發,他的手冰冷、堅硬,像是某種金屬,拇指稍用力,一點一點擠進她的掌心,不讓她掐自己。
莫曉感覺到他的觸碰,動了動,慢慢抬起頭,用冰涼的鼻尖碰了碰他緊繃的下頜。
顧言忱喉結動了一下,低下頭,和她鼻尖相抵,用盡量緩和的聲音問:“疼嗎?疼就哭出來,不要硬撐。”
莫曉強忍住碎在喉嚨裡的悶哼,汗濕的睫毛輕輕顫動,有種憐弱的氣息。
她嘴角扯起一點小小的弧度,說:“其實不痛,都麻木了沒感覺,真的。”
她的手都在抖,怎麼可能不痛?偏偏乖巧地反過來安撫他,讓顧言忱更心疼了,將她往懷裡緊了緊,再次催促司機開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