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 這個時間漫長得讓人心悸。
得知自己在大學就已經跟陸景和認識時, 寧思不過是覺得緣分真神奇居多,畢竟在她的認知裡, 兩人所有感情的發展,都是開始於四個月前的重新相遇。
而這從初識到再遇的大段時間,本該是空白的,卻因陸景和此時這麼一提,聽上去居然也是有了某種不一樣的意義。
她心下一動, 正要說些什麼,剛抬臉望向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緊接著又聽到陸景和喟嘆般地說:“有空邀請你閨蜜出來一起吃個飯吧。”
“吃飯?”寧思被他這切換話題的速度弄得有些懵,稀裡糊塗地重複著問道。
“畢竟是媒人。”陸景和瞧見她明顯摸不著頭腦的神色,慢條斯理地解釋著。
“……”
她還以為會是類似於大學時,男朋友請女朋友宿舍眾人吃飯的性質,沒想到……“媒人”是一個什麼梗?
寧思搞不清他這個提議是不是在調侃她, 雖然他的神情確實是絲毫沒有在開玩笑的跡象。
盯了他兩秒,寧思才小聲嘟囔道:“你以為是相親呢!”
街道上亂哄哄的十分嘈雜,星河廣場向來一年四季多人,更何況是這種特殊節日。
陸景和模糊間聽到她的吐槽,笑了笑,從善如流的問她:“那你對相親物件可還滿意?”
“……”她就知道他在逗她!!
寧思驀地有些鬱悶,撇撇嘴率先扭開腦袋避過他的視線。
注意到她不安分的嘴角,陸景和輕捏了捏她的手心:“不滿意?”
寧思不說話。
沒聽到她的聲音, 陸景和不再目光炯炯地給她施加壓力,將目光從她臉上挪開,裝模作樣地嘆了一聲氣:“看來是不滿意了。”
“……”受不了他語氣裡的委屈,就算知道他明擺著是裝出來的,但寧思還是沒忍住開口,“沒有。”
陸景和偷偷彎了彎唇,但又很快恢複到日常沒什麼表情的樣子,揚了揚眉,不厚道地追問道:“那就是滿意了?”
“……”
“不說話就是預設了。”陸景和用一種“我理解了”的語氣說。
寧思終於忍無可忍,微微低頭抬手捂住自己被頭發遮掩得嚴實的耳朵,此時已經有絲絲臊意傳來,她悶聲悶氣地說:“煩死了你。”
陸景和被她這種幼稚的行為逗樂,男人低醇的笑聲透過手掌漫了進來,循著耳廓沿著神經一絲絲滑到最深處。
寧思總覺得自己的整隻耳朵都在發癢,有些惱羞成怒地抬眼睨他一眼,正巧陸景和抬臂將她的手抓下,重新握回進自己的手心。
這隻手被自己捂了好幾分鐘,從文化館出來後就沾染上的些許寒涼早就化作暖意綿綿。
陸景和慢慢收了笑,開始一副不恥下問的樣子:“哪裡煩了?”
“……”她要是回答得出來,剛剛就不會被逼得啞口無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