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囔囔的聲音傳來,音量不小,寧思跟陸景和隔著半個手臂的距離,聽了個七七八八。
“你先去忙吧,”寧思看他掛電話,主動道, “我同事應該也在門口等我了。”
“那我先去忙,一會兒忙完再聯系你。”
“好。”
“那明天見了?”
寧思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對明天要不要跟他一起吃飯這件事給他答案。她眉開眼笑的,大力點頭:“明天見呀。”
於是這接下來的二十多個小時,寧思總覺得過分的漫長。
明明兩人又不是沒單獨行動過,可偏偏這一次就特別的期待——說到底也只是抽空一起吃個飯而已,但就是有種即將要約會的……心潮澎湃。
天終於亮了。
早上起來照舊互相道早安,並且十分沒有營養地討論了一波“早餐吃了什麼”,之後各自上路去公司,直到陸景和到點要去查房了,寧思便自覺沒再打擾他。
十點半。
撰寫完一份新聞稿自查後發給主編,寧思又看了眼沒有絲毫沒有動靜的手機,心思動了幾番,究竟是沒忍住,發了一句“今天應該能早點下班,大概能提前二十分鐘左右”過去給陸景和。
到了十一點,始終沒有收到回複,寧思沒多在意,只當他是在忙還沒看手機,退出微信鎖了屏就繼續處理工作。
又過了半個小時,主編從辦公室裡走出來,宣佈今天上午早點下班,大家吃個飯好好休息一下。
緊接著從他折返回辦公室之後的十幾分鐘內,記者部裡的人陸陸續續離開,有三四個經過寧思座位的喊她一起去吃飯,寧思都笑眯眯地客氣回拒說約了人,然後在他們前腳離開自己視線的下一秒,寧思笑意不再地端起手機——
想了想斷了記者部的ifi切換成流量,十秒之後手機依舊一片死寂。
寧思不死心,戳進微信與陸景和的聊天視窗,試探性地發了句“陸醫生你現在來了嗎”給他。資訊傳送得極快,顯然網速是沒有問題的。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記者部裡的人已經走光了,空蕩蕩的一大片空間裡,只有風從有人臨走前,特意開窗通風而拉開的縫隙湧進時傳來的動靜。
寧思又打過兩次電話過去了,均為鈴聲響了好久的無人接通。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像是突然間這個人就消失了一般,完全沒有他的訊息——眼下寧思甚至沒想起還能去找跟他同一個醫院工作的溫戚,整個人處在一種隱隱焦慮,又惴惴不安的狀態。
一點半。
寧思拿起保溫杯起身去打水,透過半高的隔斷可以看到一個個同事趴在桌上熟睡的背影。
走到茶水間,中午鐵定是沒有休息時間的了,為防止下午會打瞌睡,寧思準備預一杯咖啡。這會兒也沒什麼興致去打咖啡豆,隨手抽了一條速溶咖啡用熱水一泡,濃鬱的淡澀撲鼻而來。
正要關了開關扭好瓶蓋,才發現身邊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一個人。
“空腹喝咖啡不太好吧?”
“主編!”寧思被這神出鬼沒又突然出現的聲音下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