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需要從長計議了。
她轉了轉筆:“這樣,你先聽著課,我完了做個計劃。”
“......”
這個女生啊。
他打了個呵欠靠在椅背上,偏頭看她:“其實,你不用這麼費心,沒......”用的。
話還沒說完,被程一截斷:“你活著是為什麼?”
從來沒有人問過他這種問題。
雲深一怔。
為什麼?
幾年前開始,於他而言,活著,就已經只是保證不死而已了。
口延殘喘,渾噩度日。
如果沒有那個人,他怕是早就活不下去。
“為什麼?”沉默間,程一又問了句。
雲深回神,抿唇:“不為什麼。”
程一凝視他,轉筆的動作停了。
片刻後,雲深聽到她將筆放在桌面。
她直起身來,朝他湊近幾分。
她的唇瓣停留在他耳畔不遠處,她壓低聲音:“我不管你經歷過什麼,但雲深,逃避永遠是懦弱者的行為,你不能這麼下去,你得為自己,活下去。”
為自己,活下去。
波瀾不驚的語氣,卻在他心口激起萬丈波濤。
很多人怨過他,恨過他也喜歡過他。
卻從來沒有人看懂他。
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這麼一句。
他一直活的渾渾噩噩,用鏈條把自己捆在監牢,沒想過出來,可有一天,有一個人對他說,你不能這麼下去。
就好像是泥潭外,有人伸過一隻手來。
她想救他出來。
只要抓住那隻手,他就能出去。
很久之後,或許也沒有很久,他輕輕的抓住了那隻手。
不想拒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