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這茬,雲深想起來了。
他轉身從枕頭下摸了一把,摸出一疊毛爺爺來。
昨天剛取的,嶄新嶄新的。
他遞到程一手裡:“夠了嗎?”
程一粗略的看了一眼,抽出一張來,餘下的全部塞回他懷裡:“無功不受祿。”
雲深又遞回給她:“不是無功,剩下的錢,就當是你給我補課的錢,是按著市面上家教的價算的,從現在到年底一次性付清。”
程一沒接,靜靜的看著他:“我幫你是孫老師的意思。”
“孫老師的意思裡沒有周末補課這條。”
“我自願的。”
“我不樂意。”
沉默。
程一盯著雲深,像是要從他的眼睛看出什麼來。
比如,同情。
比如,憐憫。
沒有。
他一片坦然。
半晌,程一聽到他又一次開口:“程一,我跟你是一樣的人,這錢,是你應得的,如果今天你不收下,以後就不必來了。”
他想了很久,都沒想到什麼合適的方法在保護程一自尊心的同時收下這錢,最後,選擇了他認為最妥當的一種方式。
他是在賭。
賭他在程一在心裡有幾分份量。
於是在程一沉默的時間裡,他看著她,心像是懸在了嗓子眼。
怕她就這麼放棄。
而程一看著他,想的是另一回事。
從一開始的接近到現在,她對雲深的好,從來沒有索取過任何回報。
他的心裡在想什麼。
是不是也有一瞬間察覺到她對他的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