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嗔嗔閉上了眼睛,如認命的浮萍,脆弱的彷彿再用力一分,便會溺水而亡。
溫啟華目光一滯,心肝大痛,忙放緩了力度,依依不捨的輕舔慢挑,讓司嗔嗔有呼吸的空間,溫柔的不自知。
得以呼吸的司嗔嗔,終於不再頭暈目眩,被繾綣的氣息包圍,昔日的溫情與寵愛,歷歷在目的淩遲著她封閉的內心,痙攣的陣痛,無不讓她熱淚盈眶。
那時他為了娶她,不顧父母反對,鮮衣怒馬,親自帶著二百九十九臺聘禮,如那騰雲駕霧而來的天神,不管眼前是何等的艱險攔阻,只為能娶她。
後來,終於如願,他待她至好,百依百順,千疼百寵。
再後來,她一把匕首,強行砍斷了兩人的一切。
猛地睜開眼,司嗔嗔一把推開溫啟華,後退三尺。
“借我五十萬金,求你。”
司嗔嗔垂著無力的腦袋,不敢看溫啟華的眼睛。
她欠他的,莫說這一生一世,即使幾番輪回,也還不完了。
溫啟華隔著三尺的距離,貪戀的情緒一一收了起來,平靜的看著彎了背的司嗔嗔,寬大的官服下,愈發單薄的身體以及,藏在廣袖下,已緊握起來的手。
“蓋官印。”
轉過身,溫啟華提筆一番,一張欠條已成。
司嗔嗔低著頭上前,只覺得那熟悉的字眼裡,彷彿有著熟悉的溫柔和憐惜一般,不由得酸澀的紅了鼻頭。
拿出官印,紅泥侵染,落定塵埃。
溫啟華扯下繫著的血玉,輕輕地放在了桌上,竟是一個字都不言,默然離去。
像是知曉她的難堪一般,給她臺階逃走。
司嗔嗔呆滯的看著放在桌上的血玉,一縷陽光打在上面,散發著滾燙的光芒。
紅了眼眶的司嗔嗔拿起血玉,安靜的離開了丞相府。
這血玉,兩年前,他輕輕地系在她的腰帶上,眉目裡滿是歡喜,“嗔嗔,我心悅你,這是我出生時戴到現在的,送與你,當做我們的定情之物。”
後來成婚,她才知道,這血玉不只是他從小戴到大那麼簡單,它是溫家背後龐大的商鋪的調動令,可以說,誰有這個,就相當於捏住了溫家的咽喉。
他視她如命般珍重。
一年半前,她脖頸上的血,滴在血玉上,永遠的留在了江南。
離開了丞相府後門的司嗔嗔,流著淚跑回了司家。
連她自己都不想承認,她何嘗不是,視他比性命更重。